”銀扇書生介面。
趙罡搖搖頭,語氣沉重地說:“文來武來諸位皆不採納,這就難了。意見分歧,自亂腳步,人多嘴雜確是棘手。”
“依趙兄之見,究竟如何?”金眼鷹問。
趙罡一字一吐地說:“一是到無源洞向老魔賠不是,一是咱們同心協力與老魔一拼。”
“依你之見……”
“諸位都是成名人物,闖過刀山蹈過劍海,名號得來不易。老魔即使有三頭六臂,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而咱們加上凌兄的八名屬下,二十餘位年輕氣壯藝業不差的人,沒有理由怕他。”
“我反對與那藝業化境的老魔拼命。”一名中年人站起大聲說。
“你呢?”金眼鷹向銀扇書生問。
“在下也認為不妥。”銀扇書生遲疑地說。
“你呢?”金眼鷹轉向飛虎問。
“在下也認為太過冒險。”飛虎憂心忡忡地說。
“這得問你,葛兄,你是咱們的主腦,決定權在你。”趙罡說。
“在下……”
“當機立斷,不可遲疑。”
趙罡籲出一口長氣,說:“天已黑了,再計議便來不及啦!”
玉狐慨然地說:“我去找黑白兩無常,看能不能說動他們助咱們一臂之力,聯手對付那老魔。”
金眼鷹苦笑道:“兩無常比老魔更可怕。同時,他們不會相助,去求他們必定落空,恐怕反而引起他們的反感,那時就悔之晚矣!”
接著,七嘴八舌開始商量了半個時辰,晚膳也忘了吃,仍然得不出一個結果來。
天色不早,已是二更時分。
趙罡懶得過問,他覺得這群人不再是叱吒風雲的江湖漢子,而是一群可憐蟲,平時稱英雄道好漢,急難時都成了沒主意決斷的窩囊廢。
跟著這群人鬼混,哪會有好結果?他頓萌退意,但他又不能放棄追求的大事。
他在等機會,但這機會得來非易。
他不理會艙中的吵鬧聲,倚窗外望。
下弦月早已落下西山,星斗滿天,但覺江風振衣,觸體生寒,兩岸的山林中,傳來陣陣獸吼,好一個悽愁的夜。
左面不遠的一艘輕舟上,燈影依稀,突然傳出一陣動人心絃的蕭聲。
他心中一動,頗感驚訝。
弄蕭人中氣充足,蕭聲綿綿不絕,那嫋嫋的旋律低徊柔婉,一連串的顫音動人心絃,每一個音符,皆在嗚咽中跳動,悽切動人,如泣如訴。
是一曲“高唐夢”,他對這首纖麗而悽切柔婉的曲子不陌生。
他悚然僵立,神色在變。
蕭聲在天宇下縈迴,如泣如訴令人酸鼻。
第一折樂章終了,餘音嫋嫋。
第二折樂章徐升,他夢遊似的出艙。
艙內,仍在爭論不休,和戰各執一詞。毫無結果。
他站在碼頭上,靜靜的面對鄰船緊閉著的艙門發怔。
蕭聲不絕如縷,纏綿令人不忍卒聽。
他木立良久,淚下兩行,臉上的肌肉在抽搐。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
蕭聲徐落,第二折樂章已近尾聲。
驀地,他竟是中魔,失色大叫:“佩君!”
蕭聲倏止,艙門拉開了。
燈影映出一個女郎的影像,披肩的長髮迎風飄飄。
由於女郎是揹著燈而站在艙門中看不見面貌,僅可隱約分辨出輪廓。
相距約在五丈左右,兩丈長的跳板,與兩丈餘的艙面,看不真切。
“珮君!真是你麼?”他高聲叫。
女郎不言不動,像個幽靈。
“珮君!”他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