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整個人橫過去住殷邪的手,緊張了起來。“那彈鋼琴呢?會不會彈鋼琴?”
殷邪仍然不為她失禮的舉動所影響,一派從容的說:“也略有涉獵。”
殷邪出身外交官世家,自幼家教極為開明,母親是中法混血兒,將他教養成對什麼都有興趣的全材,舉凡藝術他皆精通,絕不像他謙虛般的說略有涉獵而已。
“那就對了。”莫謙雅忽然虛脫了般沒力,鬆開手跌回椅子上。
果然,她的安東尼就是嫌疑犯二號殷邪……哦,現在已不能叫嫌疑犯,應該叫主謀才對。
可是……瞧他長成多麼出類拔萃呀,一舉一動皆是眾人的焦點,又是個美少年,而她卻──不提也罷。
看看自己,多麼不象話,削短的發,粗濃的眉,既不暢也不嫩的面板,又高成這樣,如果貿貿然告訴他自己就是妮妮,沒嚇死他,她自己都會先慚愧死。
莫謙雅潤了潤唇,決定問他最後一個關鍵。“我問你,你的英文名字是不叫──安東尼?”她等待宣判般的看著他。
殷邪不置可否的一笑。“這麼稱呼也無妨。”他永遠不會讓女孩子傷心和下不了臺。
莫謙雅頹然的、大勢已去般的閉眼睛再睜開,縱然她很高興看見安東尼變成現在這樣吸引人的好少年,可是她多麼希望自己剛才不是從窗戶跳進來的,那可能會好得多。
“惡,你是我生命裡的日月星辰,沒有你,我就缺乏來學校的動力,你知否?每天每天,只消遠遠的望你一眼,我的心就已滿足,為了見你,我吃再多苦都不怕,為了你,我可以拋開世俗的枷鎖,我倆是前世的唐明皇和楊貴妃,註定今天再來長廝守──哇!這個女生一定很肥!”
伍惡下了個結論,然後丟掉這一封情書,興致勃勃的拿起另一封貼著心型貼紙的情書,快樂的拆開。
在每天痛苦的八小時中,看這些花痴寫來的情書真是一大調劑,也是一大享受。
“如果品學兼優寫這種信給別的男生,你就快樂不起來了吧!”章狂懶洋洋的說。他正臥在窗角下的躺椅中,頭枕在雙臂上,慵懶的像只捷豹般享受黃昏夕陽的暖意,旁邊還有一杯紗紗剛幫他泡好的紅茶,以及一臺小型隨身CD,那是他聽股市行情用的。
“會嗎?她那種呆板又無趣的女生也會寫情書的話,我倒是想瞧瞧。”伍惡笑嘻嘻,悠哉的說:“不過話說回來,狂,你的高個兒也不見得多專情嘛!昨天早上我才撞見她在這裡釣邪,大釣特釣,特釣又大釣,是不是有這回事呀,邪?哎呀,你別不承認了,我當時就躲在外面,你們說什麼我全都聽見了,厲害吧!”
章狂挑了挑眉,莫謙雅昨天來過?她會主動來找他還真是新聞,園遊會那天不是還惡狠狠的警告過他別動她主意的嗎?不過她實在太不瞭解他了,他十八年來還不知道什麼叫“服從”和“做不到”,凡是要的,就是他的。
“確實厲害。”在練書法的殷邪從容綻露一記微笑。“你聽見什麼了?”
“就是這個、那個,那個和這個嘛!”伍惡含糊的哼兩聲,其實他昨天只不過和正好要離開的莫謙雅在走廊上擦肩而過而已。
“說得真詳細。”殷邪又是一笑,穩如泰山的回到他的書法世界裡去了。他知道狂會捺得住性子而不來問他關於莫謙雅昨天來學生會的事情,當然他不主動說明,也想要看狂有沒有失控的時候,如果有,那一定會是件有趣的事。
學生會里的這五個人正各自做著各自的事,誰也不干擾誰,他們經常如此,等自己手邊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後,再一同離開,挑家店閒聊一番。
“他媽的這支針不長眼睛呀!”嚴怒從位子裡驚跳了起來,他縫他手上那件襯衫已經縫超過四十分鐘以上,卻完全看不見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