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裡,寒冷刺骨。這種感覺,比小時候在牆角惶恐的日子還要煎熬數十倍。
可哥哥,你去了哪裡?你會不會記得那時依偎在你瘦小身軀的女孩,會不會看看你為我飢餓時割腕手臂上的肉所留下的傷疤,會不會和當初一樣的疼?
當初你說,只要我叫一聲哥哥,你就會出現在我身邊。可為什麼?我叫了無數次,你都不曾現身,撫摸我的頭髮,對我寵溺的微笑。
哥哥,你知道嗎?你是我活下去的信念啊!
一名穿黑色制服的警察接到上級的通知,望著監獄裡蜷縮發抖的女孩,冷冷的說道,
“林晴璐,你可以出去了,有人保釋你。”
聽到這可以重歸自由的宣判後,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欣喜。略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後,才知道,自己保持捲縮的姿勢很久了,以至稍微動動都不適應了。
“咳茲”監獄的牢門開啟了,平頭的警察走上前攙扶住我,帶我一步一步走出這個將我關了三個年頭的牢獄。
我聽到自己還算整齊的步伐聲,又想到了什麼。心下潛藏著一絲希望,艱難的把頭轉向那個還算年輕的警察,細細的問。
“是誰保釋我出來的?”
“呵呵,我覺得挺好笑的。”黑帽下,露出警察有些譏諷的臉。
“保釋你出來的,就是你三年前被你打傷送你來監獄的那個人。”
這於我,無疑是霹靂的訊息。我怔怔的看著警察笑得要扭曲的臉,一根細針又開始在心底狠狠戳了一下,熟知的疼痛感充斥了整個心臟。
黎墨。
這兩個曾令我咬牙切齒的字重新擠到我的腦海中。
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如果當時自己不夠冷靜的話,那種壓抑的憤怒隨時要從心裡發洩的欲想就要爆發出來了。
“哼。”我冷笑了一聲。
林晴璐,如果你不堅強的話,沒人替你勇敢。即使是你一直依靠的哥哥。
我勸慰著自己。即使我知道,再走幾步,你就會步入地獄,沒人會在萬丈深淵中拯救我,我也慢慢的邁開著自己的腳步。
一步一步的走近,那個可怕的惡魔身邊。
門緩緩的開啟,而那個一直笑的警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蹤影。
一個修長的身影就那樣不遠不近的在我面前,精緻的面容中透著一股邪惡之氣。
“好久不見,林晴璐。”他薄涼的嘴唇勾勒出惡魔微笑的弧度,“是不是很想我。”
“和你的見面方式可真特別啊。”我冷冷的盯著他,我不知道,除了這樣,我還能用怎樣的表情去激起他隱藏於心的憤怒。
“哼,如果璐璐要更特別的,就來個見面禮吧。”他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疼痛感佈滿手間。然後,用力的吻上了我的嘴唇。
霸道而蠻橫。
我狠狠推開了他,嫌棄的放肆擦著他吻過的嘴。
“黎墨,你真噁心。”說完,又不自覺的看了看他的右腿。“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是打斷了你的腿,而不是砍了你的頭。”
他的右腿是截肢上去的,現在看去和普通人的腿無疑,可終究是假的。
黎墨的眼簾閃過一絲怒潮,又被他波瀾不驚的掠過。
“呵呵,我們家的璐璐越來越會說了。我的頭要是掉下來了,你不會傷心嗎?”
“呸,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怎麼不快點去見閻王。”我惡狠狠的看著他一臉很享受的神情,那顆剛冷靜下來的定時炸彈終於引爆了。
“我要是死了,你哥怎麼辦啊!”
我愣了。
“你說什麼?我哥,怎麼了。他被你怎麼了?”我衝上前,抓住他的衣衫,眼睛出現一絲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