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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再會”聲,電視螢幕上影象消失。普爾想:這一切都是一小時以前發生的,想起來多麼奇怪;這時候他的一家人早已東奔西散,到了離家幾英里以外的地方。但是這種時差儘管令人懊惱,卻也是一種虛假的樂趣。象他同時代的人一樣,普爾自以為理所當然地能夠在他高興的時候同地球上的任何人隨時對話。而這一點現在竟然辦不到了,他心理上所受的打擊是很大的。他已經進人新的遙遠的空間,幾乎一切感情聯絡都已伸展到超過斷裂的程度。

“很抱歉打斷你們的慶祝活動,”哈爾說,“但是咱們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鮑曼和普爾異口同聲地問。

“我同地球保持聯絡有困難。麻煩出在AE—35部件。我的故障預報中心報告說,它可能在七十二小時內失靈。”

“我們來處理,”鮑曼回答,“讓我們先看一看光學系統。”

“這個就是,大衛。在目前還是正常的。”

螢幕上出現了一個整齊的半月形,以幾乎沒有星星的天空為背景,顯得分外光輝。上面有云塊遮蓋,沒有任何地形地貌可以辨認。初看之下,簡直很容易錯當作金星。

再看一下則不然,因為它旁邊是真的月亮,而金星是沒有月球的——月亮只有地球的四分之一大小,同地球恰好處在同一週期裡。很容易設想這兩個天體是有母子關係的,許多天文學家也的確曾經這樣相信過,只是後來月亮上的岩石已經無可懷疑地證明:月亮從來也不曾是地球的一部分。

“你知道毛病生在哪兒嗎?”鮑曼問。

“它時好時壞,我還找不到確定的地方。看來好象是在AE—35部件。”

“你建議採取什麼措施?”

“最好把備用的換上,徹底檢查一下。”

“好——讓我們看看電子計算機輸出的訊號。”訊號在螢幕上出現;同時,螢幕下邊的槽溝裡滑出一張紙條。儘管有各色各樣的電子資料,有時候原來那種老式的印刷品還是最方便的記錄形式。

鮑曼把各個圖表研究了一會,不禁吹起口哨來。

“你早就該告訴我們,”他說,“這是要求到飛船外邊去。”

“對不起,”哈爾回答,“我以為你知道AE—35部件是在天線裝置上面。”

“一年前我大概知道,可是這飛船上有八千個附屬系統。不管怎麼說,看起來倒象是一件爽快的工作。我們只需開啟一塊鑲板,放進一個新部件。”

“我倒不在乎,”普爾說。一般艙外作業都是指定由他做的。

“我也需要換換環境、當然並不是從個人出發。”

“看看任務指揮站是不是同意。”鮑曼說。他一動不動地靜坐了幾秒鐘,整理一下思路,然後開始口授電文。

“任務指揮站,我是X光D—1。在二十點四十五分,我們9000計算機中機載故障預報中心預報AE—35部件可能在七十二小時內失靈。請檢查你們那裡的測遠監視,井建議在你們那裡的飛船系統模擬裝置上檢驗這個部件。還請批誰我們進行艙外作業,在失靈前換上備用的AE—35部件的計劃。任務指揮站,我是X光D—1,2103次發報結束。”

透過多年實踐,鮑曼可以隨時轉而使用這種行話——有人曾定名叫作“技術語言”——然後又恢復普通語言,而不會在頭腦的變速箱裡卡住齒輪。現在除了等待批准到來,已無事可做了。

批准最快也要兩個小時,因為訊號要透過木星和火星的軌道來回。

批准到來時,鮑曼正試圖在哈爾記憶中儲存的一種幾何圖形遊戲中打敗哈爾,但是並不順利。

X光D—1,我是任務指揮站,收到你2103次來電。我們正我們任務模擬裝置上檢驗測遠情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