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猜到了,只是不想表現出來罷了,待得上了馬車,立馬便解開了布袋上的繫繩,手一抄,已是從內裡取出了一本黃絹蒙面的摺子,飛快地過了一遍,已然印證了心中之猜測,此無他,這摺子就是一彈章,彈劾的便是弘晴本人,說弘晴有篡位之心,又言弘晴代批之摺子乖謬甚多雲雲,毫無疑問,這滿滿當當的一大袋都是此類貨色無疑,老爺子玩上這麼一手之用心麼,也很簡單,除了是敲打弘晴之外,也不無示恩乃至考校的意思在內,考的麼,自然是弘晴將會如何處置這麼些彈章。
“來人,放把火,將這些東西都燒了!”
既已猜到了老爺子的心思,應對之策自也就不甚難,弘晴並未驅車回府,而是徑直轉到了就在拐角處的頤和園,於下車的同時,將那一布袋的彈章提溜了下來,隨意地往地上一丟,語氣淡然地便下了令。
“喳!”
弘晴這麼道命令顯得頗為的古怪,然則李敏行等侍衛們卻是不敢多問,齊聲應了諾,自有數名侍衛行上了前去,用火柴引燃了布袋,不多會,布袋裡的摺子便已是熊熊地燃了起來。
嘿,老爺子這回該滿意了罷!
耀眼的火光一起,弘晴的嘴角邊立馬露出了一絲淡得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不過麼,卻並未多加耽擱,而是一拂袖,就此施施然地行進了頤和園中……
第775章 好事壞事(一)
康熙五十九年三月初七,帝連下兩道詔書,其一,仁郡王因身體原因請辭,已允;其二,原吏部侍郎梁緒文諸貪墨不法事已查實,罪在不赦,念其往昔薄有微勞,不欲重處,著革職,永不敘用。這兩道詔書同時下達,自不免引來朝野間亂議紛紛,可也就只是一陣風罷了,很快便成了過眼之煙雲,再不曾激起甚浪花。
康熙五十九年四月初九,理藩院尚書郎爾衡並禮部侍郎王彥攜聖旨趕到了西線軍前,帝令老十四為主,郎、王二人為輔,行與準噶爾部談判事宜,雙方於四月二十三日,在龜茲城故址舉行首輪會談,雙方條件相差太大——準噶爾部挾擊退清軍之勝勢,要求獨立建國,與大清所要求之藩屬之臣差距甚遠,雙方激烈爭辯數日,無果,五月十九日,再次會談,依舊無果,訊息傳回京師,帝甚怒,然,終未再興兵征伐,只令老十四將大軍駐紮沙洲,相機而動,戰事至此便成了對峙之僵局。
時光荏苒,一轉眼間,康熙五十九年已是到了年關,大半年過去了,朝局一派平穩,諸方勢力全都偃旗息鼓,波瀾不驚之餘,暗潮卻是悄然地在湧動著,大傢伙其實都在等,等的便是老爺子的龍體出問題,可偏偏老爺子卻活得龍精虎猛地,愣是連傷風感冒都不曾有過,這等情形一出,當真令諸位有心大位的阿哥們全都鬱悶得不行。
旁人的感覺是好是壞,那都是旁人的事兒,弘晴卻是壓根兒就不會去理會,左右他自己是過得極為的逍遙,這大半年來,弘晴除了去暢春園請安之外,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偶爾有外出,那也是應老十五兄弟之邀,每日裡只管在自家府上待著,不過麼,倒也沒閒著,利用這段難得的空閒時間,弘晴硬是靠著過人的記憶,將前世的數理化知識整理了一遍,編撰出了從小學到高中的所有教材,但並未宣示於人,而是完工之後便束之高閣了,此無他,還不到這些知識真正派上用場的時候,實無必要在此際再激起甚風雲的。
年節時分總是很忙的,縱使是尋常百姓家,也許得走親訪友上一番,更別說弘晴這等天家子弟中的小輩,暢春園那頭須得去請安,各家各府也得逐一去拜訪,回頭還得應付前來拜訪的各路人等,這一忙就忙到了元宵過後,方才算是將年節應付了過去,本以為事兒也就這樣了,應是能再好生休息上一段時間了的,卻不曾想這麼個願望到底還是沒能實現,這不,元月十六日午時剛過,弘晴正準備睡上一會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