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你三弟幾番好心護著你,你倒好,反罵他,眹看你是失心瘋了,滾,給朕滾出去!”
老爺子實在是受夠了胤礽的狂悖,也懶得再聽其辯解,更不想與其再多言,抬手一指門口,毫不容情地便呵斥了一句道。
“兒臣之髮膚皆受之皇阿瑪,您要收回,兒臣隨時恭候!”
人到了絕望之際,往往就是破罐破摔,胤礽如今就是這麼個做派,壓根兒就不管老爺子作何感想,丟下句狠話,霍然而起,自顧自地便往門外行了去。
“你個忤逆子,混賬東西,張廷玉,傳眹旨意,莫將這廝再當太子看,給朕圈了,關進東廂房,他若是敢胡為,只管打殺了去!”
老爺子盛怒之下,對胤礽已是徹底死了心,死盯著胤礽的背影,咬牙切齒地下了死命令。
“是,微臣遵旨。”
值此老爺子暴怒之際,張廷玉哪敢再多言,緊趕著應了一聲,領著幾名大內侍衛便追著胤礽去了。
“皇阿瑪息怒,兒臣以為此事頗多蹊蹺,太子殿下並非利令智昏之輩,斷然不會有調兵行刺之心,還請皇阿瑪明鑑。”
儘管先前被太子罵得心中不爽已極,可三爺還是沒敢落井下石,反倒是誠惶誠恐地接著為太子辯解不已。
“三弟休要胡言,那手諭上明明白白地蓋著太子的關防大印,豈能有假!”
大阿哥一向以為自己乃是長子,就該有著大位之份,平日裡就恨不得趕緊扳倒太子,這會兒臨危受命,既負責內禁防衛,又成了老爺子的貼身護衛,自以為時來運轉,大位有望了,豈肯讓太子有丁點的翻盤希望,這一聽三爺屢次三番地為太子開脫,心中可是不滿得緊了,沒等老爺子有所表示,他已是毫不客氣地從旁呵斥了一句道。
“皇阿瑪明鑑,所謂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得,那手諭雖蓋有太子哥哥之關防大印,可卻未見得是太子哥哥所為,其中必定有詐,兒臣懇請皇阿瑪明察。”
三爺心裡頭其實也巴不得太子不得好死,只不過三爺演技好,為太子求情的話說得個聲情並茂,宛若真就是出自本心一般無二。
“罷了,眹也懶得分說,爾既是要查,那便查好了,去,將西跨院那幫混賬東西都一併叫了來好了。”
老爺子廢黜太子的決心雖是不容動搖,但卻絕無就此殺死胤礽之心,沒旁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老爺子養育了胤礽三十餘載,又怎能說沒半點父子之情,自是不願以謀逆之罪來處置胤礽,再說了,老爺子可不是昏庸之輩,早就看出了那張調兵手諭有問題,只是不想說而已,此際三爺既已是連連哀求,老爺子自也樂得順水推舟上一回。
“謝皇阿瑪隆恩,兒臣這就去辦。”
一聽老爺子開了金口,三爺心下里其實酸楚得很,可還是得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狀地謝了恩,而後,唯恐老爺子反悔似地竄了起來,急急忙忙地便向外衝了去。
“嗯……”
老爺子看了看行色匆匆的三爺之背影,長出了口大氣,疲憊地往榻上一倒,再次靠回了軟墊子上。
“皇阿瑪,兒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三爺去後,大阿哥左顧右盼了一下,見四下裡無人,這便往榻前湊近了一步,壓低了聲音地說了一句道。
“講。”
這一見大阿哥行為鬼祟,老爺子心裡頭立馬起了疑心,但卻並未帶到臉上來,僅僅只是不動聲色地吭了一聲。
“皇阿瑪明鑑,自去歲以來,京中便屢屢有傳言,說是太子失寵,早晚被廢,以致朝臣離心離德,太子每每自危不已,故此方才會有今日凌普率兵闖莊一事發生,此皆太子結黨多年,羽翼遍及朝野之由也,若不早做處置,後患無窮矣。”
一聽老爺子聲線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