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話,是真的退了。”
春暉這句問話雖只是下意識的舉動,可那名前來報信的兵丁又哪敢怠慢了去,緊趕著便給出了個肯定的答案。
“嗯,去,再探!”
春暉到底是宦海老手了,城府自是不淺,驚歸驚,可回過神來也快,並未再與那名兵丁多囉唣,僅僅只是一揮手,不動聲色地吩咐了一句,便將那名兵丁打發了出去。
“春大人,該辦的事兒末將可是都已辦妥了,後頭的事兒還就請您自己斟酌著辦了去,真要是再有甚岔子,末將可就愛莫能助了。”
那名前來報信的兵丁退下之後,始終沉默不語的穆春阿卻是就此起了身,朝著春暉拱了拱手,面色凝重地說了一句道。
“有勞賢弟了,能多得些緩衝時日,或許能應付過此劫罷,唉……”
春暉拱手還了個禮,心思重重地長嘆了一聲。
“春大人請自便,末將這就先告辭了。”
穆春阿並未回應春暉的感慨,拱手行了個禮,丟下句場面話,便即徑自步下了廳堂,頭也不回地去遠了。
“來人,傳各部郎中即刻到此議事!”
春暉並未出言挽留穆春阿,木訥訥呆立了良久之後,面色一獰,從牙縫裡擠出了句話來,自有侍候在廳外的戈什哈轟然應諾而去……
深冬的天黑得早,這才剛酉時末牌,夜幕已是籠罩著大地,風很大,狂野的北風席捲大地,發出陣陣有若狼嚎般的嘯聲,雖無雪,可氣溫卻是低得緊,說是呵氣成冰也不為過,在這麼個寒冷的夜裡住帳篷顯然不是啥好享受,哪怕大帳裡已是燃著兩盆燒得極旺的火盆子,可弘晴卻是並未感受到多少的暖意,握筆的手僵硬得很,僅僅只是數百字的兩本奏摺,愣是寫了大半個時辰方才完事,字跡雖尚算端正,可也就只是端正而已,著實看不出半點的風采。
真他孃的冷!
望著文案上兩份墨跡未乾的摺子,弘晴實在是很不滿意,只是這天實在是太冷了些,手麻得很,他實在是不想再重新寫過,這便朝著摺子可著勁地吹了吹,而後一揚手,打算叫人趕緊將這兩份奏摺發了出去,卻沒想到話尚未出口,就見李敏行已掀簾子行進了帳中,到了嘴邊的話自也就咽回了肚子裡去了。
“稟小王爺,春暉、春大人來了,說是要見您。”
這一見弘晴的目光掃了過來,李敏行自不敢稍有怠慢,疾步搶到了文案前,一躬身,緊趕著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哦?”
一聽春暉在此時前來,弘晴的眉頭立馬便是一皺,但並未直接下了決斷,僅僅只是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
“小王爺若是不想見,末將這就去回了其。”
這一見弘晴遲遲沒給出個回覆,原本就因今兒個被攔阻而不爽的李敏行便即從旁建議了一句道。
“叫他進來好了。”
弘晴擺了下手,拒絕了李敏行的提議,眉頭一揚,無甚表情地吩咐道。
“喳!”
弘晴既已是有了決斷,李敏行自不敢再多進言,緊趕著應了一聲,腳步匆匆地便退出了大帳,不多會,又已是陪著身著整齊朝服的帝陵營造總管春暉從帳外轉了回來。
“下官叩見晴貝勒。”
春暉方一行進了大帳,入眼便見弘晴面色肅然地端坐在文案後頭,自不敢稍有耽擱,趕忙緊走數步,搶到了近前,恭恭敬敬地便行了個大禮。
“免了。”
弘晴冷冷地打量了春暉好一陣子之後,這才聲線低沉地叫了起。
“謝晴貝勒隆恩。”
這一聽弘晴終於叫了起,春暉心中的忐忑總算是稍減了些,自不敢怠慢了去,趕忙謝了恩,站將起來,卻並不敢站直,微躬著身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