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明鑑,兒臣等本是來請安的,然,於路遇上有旗民大舉請願,兒臣等唯恐事態失控,不得不竭力維持,一問之下,方才驚聞竟是因二哥粗暴審案而起,據請願旗民所言,二哥與雍親王世子弘曆濫用私刑,動輒折磨諸般官吏,手段殘忍,半日不到,竟有數十人慘遭酷刑,兒臣等聞之,驚詫莫名,實不敢擅專,特來請皇阿瑪明查,現有諸多旗民狀告二哥以及弘曆之狀子在此,請皇阿瑪過目。”
三阿哥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並不因誠德帝聲色不對便有所退縮,更不曾慌亂,但見其一抖手,已是從寬大的衣袖裡取出了一大疊的狀子,高高地舉過了頭頂,一派義憤填膺狀地便狠告了弘晟與弘曆一狀。
“哼,朕不看,審案豈有不動刑的,一群貪官汙吏盡皆是奸詐之輩,朕不信此等樣人會有甚冤屈可言,爾如此作為,是欲問罪於朕麼,嗯?”
因著中央銀行一案,誠德帝已然是焦頭爛額了的,那一頭弘晴都還沒安撫住呢,這一邊三個兒子又來鬧騰上了,當真令誠德帝氣得眼冒金星不已,心下里雖已是對貿然行事有了不小的悔意,然則卻還是不肯就此認輸,但見其不耐地一揮手,已是強硬無比地拒絕了三阿哥的動議。
“兒臣不敢,然,兒臣以為審案者,首重證據,而非刑法,自古以來,三木之下,冤案頗多,今二哥如此濫刑,兒臣實不敢苟同焉。”
三阿哥這一年來被誠德帝壓制得極之悽慘,心底裡早就憋足了怨氣,哪怕誠德帝已是動了怒氣,他也不肯就此低頭,昂然便頂撞了一句道。
“皇阿瑪,兒臣以為三哥說得極是,昔,大哥也沒少奉旨審案,卻從不見大哥濫刑過,而今換成了二哥,竟拿公器當兒戲,大失我天家之體面,兒臣以為殊為不妥!”
三阿哥這麼一說,五阿哥立馬跟著附和了一把。
“皇阿瑪明鑑,兒臣以為五哥所言甚是,二哥本就一紈絝之屬,無德無能之徒也,今亂審案,已是弄得天怒人怨,實是不當已極!”
七阿哥歲數不大,膽子卻是不小,言語間竟是暗指誠德帝的瞎指揮方才是鬧出這麼多事情的罪魁禍首,此言一出,誠德帝的一張老臉頓時便被憋成了豬肝之色……
第888章 屈尊降貴(五)
“滾,都給朕滾出去!”
誠德帝原本就在氣頭上,再被三個兒子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說上一番,心底裡的怒意可就再也按捺不住了,但見其氣急敗壞地猛拍著龍案,怒不可遏地便咆哮了起來。
“皇阿瑪息怒,兒臣等告退。”
面對著暴怒中的誠德帝,三阿哥並未再多言挑撥,僅僅只是恭謙地磕了個頭,將手中捧著的那一大疊狀子往地上一擱,淡定地便起了身,領著兩位弟弟就這麼瀟灑而去,腳步沉穩而又從容,當真頗具名士之風範,唯有嘴角邊一絲淡得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卻是透露出了其內心裡的得意之情。
三阿哥看似面色平靜,實則麼,內心裡卻是一派的得意,當然了,他也確實有理由好生得意上一回的,此無他,今兒個**廣場上的事情一發,他三阿哥為民請命的形象已是初顯,對於將來收攏八爺一方的勢力也有著極大的助力,但這些都不是關鍵,真正的關鍵在於三阿哥已是徹底看清了誠德帝弱勢無能的真面目。
倘若誠德帝是個強勢的皇帝,與其對著幹,那絕對是死路一條,要想奪位,只能是拼盡全力地哄著誠德帝開心,稍有忤逆,那便有著失寵之危,這可是有心大位者之大忌,自然不可輕犯,可現實麼,誠德帝看似氣勢洶洶,其實不過是個弱者而已,縱使費盡心力討好於其,也不可能有甚大的所得,更遑論去挑戰弘晴這麼個強橫到了極點的巨無霸了的,三阿哥要想上位,唯一的機會並不在誠德帝身上,而在於實力同樣深不可測的八爺處,至少在三阿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