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自是惱火得很,可就算再惱火,他也斷然不敢在此際有所流露,還真就只能是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嗯,那就這麼定了,去,傳海濤來見朕。”
這一聽四爺如此應答,誠德帝也就不再有半點的猶豫,一揮手,聲線陰冷地便喝令了一嗓子。
“喳!”
聽得誠德帝有所吩咐,李德全自不敢怠慢了去,趕忙恭謹地應了一聲,急匆匆地退出了寢宮,自去傳喚海濤不提。
“晴兒,今兒個與六國使節團都談得如何了?”
處置完了突發的刺殺案之後,誠德帝的精神已是有些疲了,但並未就此讓弘晴與四爺退下,而是拖著腳走回到了龍榻旁,往錦墊子上一靠,聲線暗啞地問了一句道。
“回皇阿瑪的話,今日所談大多隻是泛泛而已,並無實質性內容,只是六國使節團此番來意不善,窺視我華夏之心已明,確須得早做防範為宜。”
今兒個與六國使節團談判的事兒算不得甚隱秘,弘晴自是無隱瞞之必要,雖不曾詳細解說箇中經過,可卻是開宗明義地點出了結論。
“哼,一群化外蠻夷耳,竟敢窺視我中華之地,真不知天高地厚,此事,爾只管辦了去,朕自會為爾撐腰!”
誠德帝其實根本不清楚西方六國的實力如何,在其看來,大清乃是煌煌天朝,豈能容得化外蠻夷猖獗了去,這一聽弘晴如此說法,當即便怒了,猛拍了下龍榻,恨聲便罵了起來。
“皇阿瑪聖明,兒臣自當竭力而為之,斷不敢有負皇阿瑪之重託。”
弘晴要的便是誠德帝這麼個態度,只消誠德帝不暗中使絆子,弘晴便有信心在短時間裡將六國使節團打發了回去,至於談不談得攏麼,弘晴卻是半點都不放在心上,左右不過就是一戰而已,雖說時機不算好,可於眼下的大清之國力軍力來說,應付起來也算不得甚難事兒。
“嗯,晴兒辦事,朕是信得過的,今兒個就先議到此處罷,朕有些疲了,爾等都道乏罷。”
誠德帝雖說大病初癒,可精氣神卻是真的不太行了,先前又是氣又是怒地折騰了一回,這會兒可就真有些個支撐不住了,實無心再理會六國使節團來訪一事,一擺手,便已是疲意十足地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聖明,臣弟(兒臣)告退。”
一聽誠德帝如此說法,四爺與弘晴自是都不敢再多囉唣,齊齊行了個大禮,就此退出了寢宮,各自打道回府去了……
“先生,失手了,好在人閃得快,倒是不曾出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罷。”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乾清宮裡弘晴與四爺暗中交手了一次,卻說三阿哥今兒個特意告病貓在自家府上的內書房裡,一邊心不在焉地與陸純彥手談著,一邊面帶恍惚之色地等著訊息,正自心焦無比間,卻見一名王府侍衛急匆匆地從外頭行了進來,貼在三阿哥的耳邊,低聲地稟報了一句,頓時便令三阿哥面色一變,但卻並未急著開口言事,而是一揮手,將那名侍衛屏退了開去,而後方才苦笑著搖了搖頭,滿臉遺憾地將所得之訊息道了出來。
“嗯。”
陸純彥並未理會三阿哥的感慨之言,僅僅只是面無表情地輕吭了一聲,隨手將拈著的一枚黑子往盤面上一丟,拍了拍手,就此坐直了身子,卻並無多餘的話語。
“他孃的晦氣,如此好的一個殺局都能叫那廝脫了困去,唉,打草驚蛇嘍,下回要動手怕就難了,可惜,可惜!”三阿哥光顧著感嘆,一時間沒發現陸純彥的臉色有些不對味,待得驚覺之後,臉色不由地便是一僵,趕忙出言探問道:“嗯?先生莫非有事要交代麼?”
“三爺真以為這事便能到此為止了麼?”
陸純彥冷冷地瞥了三阿哥一眼,聲線微寒地反問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