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媛的出現?為什麼在三年後的今天?為什麼……一直都是我?
他沒有答話,埋下頭,看了看手機的螢幕。“鬧鐘是定在六點半,但在這裡等了一個下午,我幾乎已經絕望了……於是,六點二十五的時候,決定離開了。我原本想的就是,如果你記不起這個地方……那,我們就,真算完了……還好,我最後回了一次頭……”再次擁我入懷,再次,模糊了雙眼……
我們,總算沒有錯過最後的機,總算沒有留下完治莉香的遺憾……可是,真的好險……就差那麼一點……
“謝謝你來。”這一次,他的眼裡沒有陰鬱,彷彿風雨後的陽光,不染一絲鉛塵。“真得走了。我知道你的疑問……你們什麼時候考完?”
他又笑了,那笑容輕快已如當年。
“11號下午。”
“那麼,寒假再見了。”輕輕拭去我腮邊的淚滴,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皮包,緩緩在我面前展開——
古老的木製書架,不甚明朗的光線,一個女孩略帶驚訝的臉,手還停留在書架上,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擾有幾分懊惱。
趙逸風,那張照片你果然是為他照的!我緊緊按住亂跳的胸口,淚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淌。
他再次深深凝望了我一眼,轉身,踏進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出租汽車。
風,又揚起我的長髮,這次,隨風飄蕩的,是一顆失而復得的,溢滿感激,溢滿幸福的心……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告訴自己要平靜,要擯除雜念,因為接踵而至的考試需要我全身心的投入。大學裡的第一次聯考,我想交出一份令自己滿意的答卷。畢竟,這麼多年來,這是我第一次衷心期待的考試。不算好的大學,但卻是我最喜歡的專業,能擺脫高中那些我永遠都弄不大明白的物化,參加一次純粹只有英語的考試,是我多年來的企盼,如今,終於得以實現。我告訴自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們沒有再聯絡,寧軒是念通訊的,聽趙逸風說,念理工科的人,學業的負擔比在高中還要重。於是,我盡力剋制自己不去打擾他,因為知道,他是一個盡善盡美的人。何況,三年都過來了,又何必在乎這十來天?
只是,每每夜深人靜之時,我總會忍不住拿起電話,撥通那個只屬於我的號碼。鈴響一聲之後立刻掛掉,而十幾秒後,我的手機也必會驟然一亮,頃刻歸於平靜,螢幕上顯示的,是一個署名為MISS的未接來電。
這個無言的遊戲,和即將到來的一切,讓我變得越來越愛笑,心情也越來越明朗。以前總是莫名其妙纏繞著我的那些傷情,哀思,一下子,全被冬日的陽光趕到九霄雲外去了。寢室的姐妹們都察覺了我的變化,併為此驚喜不已。
我開始主動和她們交談,從起床的第一句早安,到聽力的複習方法,她們是很好的一群女孩子,和善的笑容鼓勵著我更近一步的試探。不知不覺中,我漸漸融入了她們的生活,短短几天我收穫到的友誼,比整個學期的都還要多。
一日晚飯後,在大姐的帶領下,她們甚至還對我的髮型做了一番指導:放下我及臀的長髮,在耳側別上一隻小發卡。上高中以後就再沒剪過頭髮,實在是沒那個閒情打理,微卷的髮質總讓我感到頭疼,每天早上只草草梳一個馬尾,然後就任一頭雜草飄揚一整天。可寢室的女孩子不答應,說我這樣的頭髮披散開來一定會風情萬種,紮在腦後卻只會顯得凌亂。寧軒也說過類似的話,所以,初三那年,我幾乎沒扎過頭髮。但,到了高中就再沒心思賣弄風情了。如今,我再次放下了長髮,為的,依然是同一個人啊。
當我披散著一頭褐發走進圖書館時,引來一片詫異的目光,這樣誇張的長度怕是已經沒有了美感,只讓人覺得驚奇罷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我竟沒有了舉步的勇氣,還是回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