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這樣很難再懷上。
她只要一想起這些事心裡就一陣陣的發堵,這些年慢慢的已經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甚至她也將這些責任通通歸結在了柳氏和那兩個小崽子身上,若非他們搶在了前頭,自己也不至於如今要四處求著各種湯藥保養修復身子。
李姨娘目光晦澀幽暗了一瞬,很快揚起了溫柔的笑容。“是。三爺說的事,這事得看緣分。”
“只是三爺如今膝下只有三少爺一個嗣子,三少爺的身子又時好時壞……”
她頓了頓,復又正色起來。“前些日子聽說王員外家的兒子犯了太歲。突然大病一場。整日神神叨叨的,大夫看不出名堂,後來請道士做了法才消停……妾身想這些年湯湯水水下來。三少爺都不見什麼起色,說不定也是招了什麼邪祟。”
大夏流行神鬼一說,這招邪祟一事在民間廣為流傳,一旦被它們找上了,那便要蠶食陽氣,就會體弱多病,再嚴重些的,行為異於常人,然後慢慢擴散至一大家子,搞得家宅不寧。
顧崇琰本就是信這個的,他身上常年戴著李姨娘去求的平安符,書房裡還掛了桃木劍,再聽李姨娘這麼一說,心中一緊,想到了些其他事。
最近一段時間,府裡頭的晦氣事總格外的多……
近來那秦姨娘便不必說了,老夫人身子一直挺好,陡然就病了,修之多麼聽話的一個孩子啊,在國子監鬧了事就跑回家,玉英莫名其妙去爬顧二爺的床,次女顧妍看她的時候那種淡淡的深沉的目光,顧媛和賀氏隔三差五鬧一陣,還有柳氏那傷風感冒,一個小毛病,前前後後折騰了大半年了……
這麼多事情串起來,確實太不尋常了,難道就是招了邪祟?
顧崇琰神色一凜,急急站了起來,“阿柔,也許你真說對了。”
他急匆匆便往外頭去,李姨娘也起身象徵性地追了幾步,最後望著他的身影,微微笑起來。
這些年朝夕相伴,若是還摸不清顧三爺的性子,她又如何能得專寵?
算計人算什麼?在高門大院裡,不好好算計,如何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柳氏也是蠢,佔著正室的地位,腦子卻是一根筋,也難怪這些年夫妻陌路。
她扶了扶髮髻,便往內間去陪著顧婷。
沒過幾天,安氏就重提了去普化寺燒香的事,顧崇琰還特意交代了要顧衡之一道去,說普化寺有一位智遠禪師醫道了得,讓禪師診個脈,喝一碗符水,說不得能有起色。
又說衡之的病他掛心得很,一日不愈,他寢食難安。
顧妍冷眼看著他惺惺作態,眼睛一點一點慢慢眯起來。
先不說衡之前世便是在去普化寺路上驚馬而亡的,父親什麼時候這樣關心過衡之了?指名道姓地要衡之去,真的是為了他好?
喝符水?
將一張符籙燒成灰燼混水吞下,就能治病除瘟、消災避難,真要這麼靈驗,那還要這天下大夫何用?父親怎麼不想想?
顧妍堅決反對,那符水無效不說,衡之身子弱,萬一吃壞了肚子怎麼辦?
然而顧崇琰心裡已是將顧妍這種違逆行為當成了妖邪作祟,哪裡容得她置喙一句,一錘定音道:“阿妍小不懂事,為父看你近來氣短神虛,也跟著一道去喝一碗吧。”
說著自個兒躲得遠遠的,生怕沾上了黴運。
顧妍從他那種看怪物的神色裡品出了一點意味,當下氣得渾身發抖。
可顧崇琰都已經和安氏還有老夫人透過氣了,這些人一個個都覺得有理,竟然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也就是說,此去勢在必行了!
顧妍深夜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好像一入夢,就會重現上一世的慘劇,額上細細密密發了一層汗。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