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祝由叫上辛塵吃完早飯,就來到一處大殿前。辛塵好奇的往裡張望了一下,見是一座廟,中間供著的神辛塵也是從小就拜過的:傳說中的最高神,神王。廟裡已經站了一排人正在拜神,門口還站著幾人,祝由拉著辛塵跟在後面。過了一會,廟裡的人拜完出來,才見一個廟祝裝束的男子招呼他們入內。
辛塵跟著走進廟內,站在隊伍邊上。廟祝開始儀式性地整理衣衫,辛塵便抬頭看著眼前的神王雕像。雕像很高大,是一個偉岸壯漢,約有兩丈高,旁邊圍著五隻山羊,或站或臥。人離得近了站在雕像腳下向上仰望,極具壓迫感。神像塑造得很精細,就像是一個真人放大了站在那裡一樣。神王穿的不是式樣繁複莊嚴的長袍,也不是鎧甲,而是像一整塊布一樣的衣袍。衣袍斜披在身上,露出半邊上身。露出的部分筋肉虯結,充滿了力量感。神像頭微微下垂,眼睛半睜半閉。不知怎的,辛塵從這座神像身上看到的不是慈愛、憐憫、平和、靜謐之類的情緒,而是一種冷意,一種帶著壓迫感的冷意。
辛塵輕輕甩了甩頭,把這種奇怪的感覺驅散。那邊廟祝已經完成了衣衫的整理。身邊的眾人都已跪下,祝由拉了辛塵一把,辛塵也趕緊跟著跪倒。然後就聽廟祝開口道:
“諸位請隨我一同頌言。”
“神王宏威,高懸於天。日月星辰,皆為神柄;生死命數,盡由神裁。吾為螻蟻,卑下無力。蒙受神恩,得享安寧。願從天道,定倫守序。拜謝伏叩,永遵神意。”
下面參拜的人一起跟著廟祝頌念,辛塵沒背過,也只能張嘴無聲的混個樣子。齊聲頌完,廟祝又道:
“爾等當知,身上一絲一縷,口中一粟一米,皆由神賜。爾等每日當懷惕惕之心,感念神恩。”
眾人全部口中稱是。然後廟祝道:
“禮畢,都下去吧。”
等離廟有段距離了,辛塵才問祝由:
“神王旁邊為什麼有五隻羊?”
“這個問題我以前也問過。我父親說,神王複姓五羊名丕喜,後人景仰神王,視羊為吉祥之獸,而將五羊視為大吉。”
“五羊?這個姓好怪哦。”
“上古之時,風俗與現在自然不同。你我的名字放在那時,也很奇怪的。”
“那倒也是。”辛塵想了想,接著又問:
“咱們不是學府嗎,為什麼裡面會有座廟,還要拜神?”
祝由驚奇的看了辛塵一眼道:
“都要拜呀。不管這學府是學靈法的還是學經義的,都要拜。不光是學府,連衙門也要拜。據說皇上開朝會之前,也如我們一般,和大臣們一起拜,拜完了再開朝會。”說罷反問道:
“聽你這意思,難道你以前沒有拜過?”
“沒有,我們那窮鄉僻壤的,沒這講究。我只在過年的時候拜我爺爺。”
“那你可真幸福,比我少磕多少個頭呢。我小時候,那是實打實的磕頭,咚咚響的那種。”
“為啥?”
“看來你要學的很多。剛才廟祝不是說了嗎?一絲一縷、一粟一米,都是神的恩賜。”
“我身上的一絲一縷,口中的一粟一米可都是我自己上山打獵採藥掙的,不是神王送的。”辛塵有些不屑地說道,心想,要是都是神賜的,那我和爺爺在山裡鑽來鑽去的,還要冒著生命危險,算什麼呢?
祝由扭頭認真看了看辛塵,才說:“行吧,你說的有道理。”過了片刻,像是怕辛塵產生誤解,又鄭重的告誡道:
“不開玩笑,這個禱詞要背熟,很重要的,要是在某些場合念不出來,或者唸錯了,可能後果很嚴重的。”
“哦。”過了一會,辛塵又問道:
“神王為啥自稱神王?叫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