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漸漸開始褪去，小片刻之後，幽綠的眼瞳完全恢復了黑色，而蕭雲卻像是剛反應過來了一般，驚訝地看著手上的麻袋和地上的屍體，喃喃道：“我……這……我殺了人？”

回想起剛才那種半知半覺的狀態，剛才發生的一切十分清晰地出現在腦海裡，蕭雲知道，這一切，都是他乾的。

他殺人了！

“可是為什麼，心裡平靜得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蕭雲疑惑地皺著眉頭，蕭鐵曾經告訴過他，第一次殺人的人往往會嘔吐，可為什麼自己的胃部卻一點痙攣的感覺都沒有？

正疑惑著，突然一陣強烈的無力感湧上身體，蕭雲頓時覺得身體像是在一瞬間被抽空了般，意識漸漸模糊，眼皮不受控制地開始慢慢合上。

“不行！”拼著最後一絲意識，蕭雲猛地咬破下唇，鮮血直流，強烈的疼痛感讓他恢復了一些意識，他知道，如果第二天他在這裡被發現，那自己絕對脫不了干係。

可是這點疼痛，顯然不能將他的全部意識拉回來，於是他拾起身邊一枚有尖銳稜角的石子，往自己手指頭上狠狠一紮，一股鑽心的疼痛頓時將他瀕臨消失的意識拉回了整整一半，一次偶然間的打鐵不慎將自己的手指頭重重地砸過，那種十指連心的疼痛便深深被蕭雲給記住了。

顧不得疼痛，蕭雲拖著疲憊的身子，扶著牆壁艱難地往家的方向邁去，幽深的小巷裡，只留下三具冰冷的屍體，和一個蹣跚的漸漸消失的幼小身影。

以及不遠處牆頭上，將這一切盡數看在眼裡的佝僂黑影。

半個時辰之後，蕭雲終於走到家門口，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在緊閉的木門上輕輕一敲，便是再也提不起半分精神，撲倒在門口，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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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生的刺客】………

二月初五，晨，陰冷的天空中，降著稀薄的霧氣。收藏*頂點~小說~網Ｉ。ｃＯＭ

席江城今年的寒冬跟以往大雪紛飛的天氣不同，從入冬開始，一直都是颳著乾燥的冷風，絲毫沒有一點降雪的跡象，而今天灰白的天空中，終於是見著了一點水氣。

席江城內大街上，人群稀稀拉拉，一個個心事重重的樣子。

“聽說了嗎，城主的兒子被殺了。”

“真的假的啊？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晚，南邊那條黑巷子裡，被人抹脖子殺死的。”

“我就說那條巷子不吉利吧，去年我家養的那條狗大黃，就是被人打死在那條巷子裡的。”

“哦，就是你那條見人就咬的惡狗大黃啊。誒，你說那條巷子，是不是專門讓人打惡狗惡人的？”

“呃，這我哪知道……”……

席江城西邊一座豪華府邸內，一名禿了頂的中年人端坐於廳堂正中，捲曲的虯胡下一張臉青得發紫，兩手顫抖地抓著椅子的扶手，卻聽“啪”的一聲，兩邊的扶手同時被大力抓得斷裂開來，顯然，這名大漢正處於暴怒之中。

底下，一名守衛打扮的青年單膝跪地，撐地的雙手瑟瑟發抖。

“你說，在什麼地方發現彥兒屍首的？”禿頂中年人指著那名守衛大聲喝道。

“回城主大人，小的是在城南邊離碼頭不遠的一條巷子裡發現的。”青年守衛小心翼翼地回道。

“城南巷子……”城主口中喃喃地念叨著，隨即大手一揮，對著青年守衛令喝道：“調集所有人馬，給我搜，挨家挨戶地搜，不要給我放過任何可疑的人。”

“是！”那名青年微微一點頭，隨即起身，緩緩退出大廳，而大廳內所有的守衛，也都盡數退去。

待得下方所有人都離去，城主摸了摸下巴上濃密的鬍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