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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能說出自己打從記事那天起,就一直和那頭老鹿相依為命,吃的是鹿乳野果,住的是洞穴樹巢,過著原始人一般的生活,因此,他生就一副銅筋鐵骨,膂力過人,並喜歡緣藤攀崖,跳縱翻騰。

解承忠對他十分喜愛,決定收為徒兒,由於不知道小蔭崖的確切年齡,解承忠只能按常人的身高,約摸估計他為七歲。日久天長,他們名為師徒,實是情同父子。柳蔭崖聰潁非凡,教一知十,觸類旁通,他刻苦磨礪了一身驚人的武藝。由於這種非比尋常的關係,使柳蔭崖整個身心都融入師門,實際上已經成為解家的一家人了。他對師妹的關切程度,是決不下於師父的。

今夕,他滿懷內疚地感到,自已無力顧及師妹,而師妹能和那夥武藝高強的匪徒鏖戰到現在,確實已是很難為她了,倘若再讓她硬撐下去,萬一有個好歹,師父將會怎樣地肝腸痛裂?解門的香菸不是也就此斷送完結了嗎?師父的決定完全是對的。

柳蔭崖正在邊想、邊急、邊戰之際,只聽見師妹那方傳來了“啊喲!”“咣啷!”兩種聲晌,柳蔭崖很清楚,“啊約!”乃是師妹的呼喊聲,“咣啷!”是柳葉刀脫手掉落在地的聲響。不問而可知,師妹剛才是以暗器取勝,現在是自己也中了人家的暗器了。

喲!師父和自己在一交上手時就懸心吊膽地最怕見到的悲慘的一幕。頃刻之間就可能發生了,這可真是千鈞一髮呀!

柳蔭崖以軟鞭擊開了迎面而來的流星錘,趁勢轉了個向,只見師妹已是竭盡全力地單手舞刀支撐著。儘管那頭梅花驢忽兒縱東,忽兒躍西地竄跳,避過了多次險招,但它也覺得主人處境危險,接連不斷地聲聲嗥叫。師妹的刀法已亂,她已經逐漸身不自主地失去了背靠山岩的有利地形,倘若對手一旦趁機轉擊她的後背,禍不遠矣!

柳蔭崖急得五內俱焚,他恨不能大聲地關照師妹,“走吧,好師妹!你應該立即離去,萬一師父和我慘遭不測,你也可以為我們訪明仇家,報仇雪恨!”可是,他又不能這樣明白地叫喊,這該怎麼辦呢?柳蔭崖正一籌莫展,猛然間急中生智:由於他幼年間那段叢林生涯,對禽獸的習慣和特性頗為熟稔,解驪珠那頭梅花驢之所以能恰如人意地靈活、機智,一大半就是依仗這位師哥幫助馴練的功勞。

這時,營救師妹之舉,柳蔭崖也只能寄希望於那梅花小驢了。他軟鞭招式一換,以“三才劍”中的“太白醉臥長安”側鼻斜刺過去,那使離魂子母圈的倒沒防著對方會如此大膽地破門而入,不禁後退了一步。就憑那一點兒空隙,柳蔭崖執鞭的左手已在腰帶上擰下了一枚“崇寧通寶”的制錢,他捨不得豎直著打出去,怕傷了梅花驢的皮骨,於是就放平發出去,但用力卻相當猛,否則怕無法奏效。這枚迅如流星的制錢,不偏不倚正好擊中梅花驢的尻尾骨上。這一著,是柳萌崖在馴練梅花驢時所特意留下的緊急訊號。梅花驢本來已感到主人的危急,現在,又是在這個特定的位置上捱了如此沉重的一下,痛得它突然間發出了數倍於往常的神威。

“啊呼呼!——”它引頸怪嗥,倒掀前蹄平空豎了起來,兩隻後腿一屈一蹦,以“跨灶”的勢頭高高躍起,如脫弦之箭般地從蒙面人頭上躥了過去,馱著受了傷的解驪珠風馳電掣般向前奔去。

梅花驢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不僅使對方驚得目瞪口呆,就連解驪珠自己也沒料到。她緊忙俯身抱住驢頸,使自己的身子不至由於激烈的晃動而墜地。她很快就意識到了是怎麼回事,但現在是不管她想走不想走,已是“人住驢不住”,梅花驢已不再聽從她的使喚了。

梅花驢瘋也似地飛奔出一段路程,解驪珠一路上聲聲慘叫:“爹!——”四周的群山迴響起了同樣的慘叫聲:“爹!”——這撕人心肺的慘叫聲,在群山迴盪下更顯淒厲,解承忠聽見,幾乎全身的血液都凝滯了。更何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