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種事兒……
“這不是剛抓了一個嘛!”楊府尹嘆氣,“以目前的狀況看,大致就是他了。”
對蘇潤卿,陸毓衍沒什麼好隱瞞的,道:“楊大人,我看未必是楚昱傑。”
謝箏眉心微皺,她很清楚,殺人的恐怕真不是楚昱傑,但若一直找不到真兇,陸毓衍在大牢裡的那一番話也絕不是危言聳聽。
同樣是掛名的監生,陸毓衍對國子監裡的狀況沒有蘇潤卿一般瞭解。
他沉吟道:“段立鈞與易仕源的關係如何?”
蘇潤卿嘖了一聲:“向來一個鼻孔出氣。”
“就像昨兒個清閒居里一樣?”陸毓衍挑眉。
昨日清閒居,看似勸解,則是火上澆油。
蘇潤卿的眸色沉了沉,撇嘴道:“段立鈞在監生之中看起來像是一呼百應,奉承不少,但他的人緣並不好,這也少不了易仕源的功勞。”
正說著話,古阮小跑著過來,拱手道:“大人、兩位公子,河邊發現些狀況。”
楊府尹一聽,急著要過去看。
與府尹、衙役們一道出行,謝箏斷沒有再坐小轎的道理,只撐著傘跟在,偏偏前頭那些都是男人,步幅大,她跟得吃力,不時小跑一段。
好在,發生兇案的衚衕離衙門不遠。
血跡早就被雨水沖刷乾淨了,連青石板縫隙裡都尋不到一絲鮮紅,仿若昨夜一切太平,根本沒有所謂的兇案。
離河邊近的幾間院子大門緊閉,半點兒人聲都沒傳出來。
雨勢漸大,雨水沿著傘邊落下,自成水幕,謝箏站在原地,緩緩轉了一圈,視線所及之處,都被雨勢遮擋,並不清晰。
守在河邊的衙役把一柄一掌長的刀鞘交給楊府尹,指著身後的河水,道:“大人,就是從這個位置撈起來的。”
楊府尹沒有接,示意陸毓衍和蘇潤卿先看,自個兒背手站在河邊,道:“只有刀鞘,沒有刀身?”
衙役搖了搖頭。
古阮垂著肩,道:“找了一上午了,水裡都潛下去了幾回,只找到這麼個刀鞘。”
謝箏站在陸毓衍身邊,仔細看那刀鞘。
銅質的,紋理精細,看起來像是把玩之物。
這把刀若是兇器,那楚昱傑的嫌疑又小了許多,楚家可沒有閒散的銀子弄這麼一把賞玩的小刀。
楚昱傑沒有,但與段立鈞有往來的其他監生之中,誰有這樣的東西還真不稀罕。
怕雨聲擋住了話語聲,陸毓衍稍稍彎腰,離謝箏近了些,問道:“你怎麼想?”
隔著雨簾,謝箏睨了他一眼,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目光掃過了左右緊閉的院子大門。
陸毓衍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不禁抿唇笑了。
楚昱傑與段立鈞在此處糾紛時,才二更出頭,直到二更過半,大雨傾盆而下,偏偏段立鈞死時是子初。
依照楚昱傑的話,他遇上段立鈞的時候,對上手中並沒有拿傘。
在這個無處避雨的河邊,段立鈞即便與人相約,難道會一直等在大雨之中?
撇開落雨前,只說落雨後的半個時辰,段立鈞到底在哪裡?
抬眸看向陸毓衍,謝箏道:“最有可能的,就是這衚衕裡的某處小院了。”
陸毓衍點頭,卻沒有直起腰,依舊捱得有些近。
謝箏退開不是,不退開也不是,只好以眼神詢問陸毓衍。
陸毓衍垂著眼簾,看著謝箏的鞋尖:“又沾溼了。”
清冽的聲音就在耳畔,比秋日雨水更涼,謝箏不禁縮了縮脖子,畢竟是下雨天,在外頭行走,怎麼可能不弄溼了鞋子?
“等雨停了就好。”她道。
雨若不停,再讓松煙去買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