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更苦更累的時候我都熬過呢,現在吃得好住得好,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毫不含糊,“現在有條件了就先把身體養好。你已經錯過了很多時日,再不認真調理,連最後長身體的機會都失去了。年紀輕輕虧空了元氣,老了怎麼辦?”
雪池憨憨一笑,黝黑的手抓著衣襬,“姐姐不要生氣,我以後早點休息就是了,昨天帶回的東西夠嗎?”
眼前的少年有著清澈如水的笑容,黑黑瘦瘦的臉龐如此純淨不染塵土。
我暗歎,心滿意足?又何必汲汲於功名秋試?心已變了,連自己都未曾覺察。
“多準備十公斤吧……在別的地方藏好,不要帶回這裡。這是五十兩銀子,你還給我弄點白火石和褐火石,兩小塊就夠了。”
我陸陸續續讓他偷帶點材料回來,著手準備逃離。
“嗯,我記住了。”
他小心翼翼,比我還要謹慎。
我上前為他理順粗麻布的褂子,最後叮嚀了一句,“別太賣力,天黑前回來。”
“知道了。”
琉璃般透澈的眼睛往我身上深深盯了一下,雪池轉身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牌匾上書著蒼勁的隸體:玖鶯居。
這裡是段先生獨居的院落,連下人都沒有。金蘭說他除了給餘洛例診,絕少露面,甚至難得踏出玖鶯居一步。膳食都是放在院門口,待他自己拿的。
我接過月落手中的白瓷碟子,打算自己一個人進去,“月兒,蘭兒,你們都到那邊亭子裡等我,我自己進去。”
月落眼神一凜,“小姐……”
“放心吧,”我悄聲回答,“要殺我,之前早殺了,你還昏迷不醒呢。你和雲兒的傷,都是靠他的。”
月落無奈瞅我一眼,只得道:“小心。”
我笑著催她離去,轉身踏進玖鶯居。
極目力望去,沒有人影,瀟瀟落落的青竹,灑下陰影,幾塊灰色巨石,彎彎曲曲的卵石小道,陡生陰寒之意。
我揚聲清喊,“段先生,段先生,小女子莫遲歌貿然拜謁,請現身相見。”
清脆的回聲一圈圈在清冷的院子裡盪漾,風吹過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再沒別的動靜。
我端著碟子一步步走進去,心裡嘀咕:大白天的可千萬別裝鬼嚇人,輕功好也不是這麼秀的。怪人就是怪人,住所也弄得森森冷冷的,還好我是二十一世紀堅定的無神論主意擁護者,否則不得嚇破膽子。
腹誹不斷,繼續高喊,“段先生,你在嗎……”
“幹什麼?”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
我一個激靈,迅速轉身。果然是神出鬼沒的面具人。
淡青色素服,簡單半束的長髮,高瘦而淡漠,似與周圍淺綠竹枝融為一體。
他站得離我遠遠的,無半點聲息,銀質面具下冷冽眼神直射向我,唇線抿得僵直。
我半身寒毛都豎了起來,竭力保持聲音正常,稍曲了膝道:“段先生,恕小女子冒昧打擾,我今天來是給您送西紅柿的。”
我略抬高手中的碟子,暗中佩服自己手沒有發抖。
誰知道冰山怪人仍是那三個字,“幹什麼?”
我偷偷看他窈然深邃的眼睛,明亮的琥珀色,像美麗的瑪瑙寶石,可是眼底峰稜狂肆,如一把利刃直逼心底,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的悶痛。
孑然獨立在竹林間的身影,清揚遺世,孤高淡遠。
我維持臉上平和的微笑,硬著頭皮解釋:“前幾天聽餘公子說先生嘴角起了小泡,十分不舒服。這種小病多吃幾片西紅柿就能好的。我知道你們都當這種果子為觀賞植物,其實它含有很豐富的維生素,對人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