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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印當私璽用,密詔裡蓋蓋,密旨裡戳戳,給南北書房的小紙條上印,給近臣寵侍的私信裡也印,甚至還用此印發過一道明詔,被御史大夫罵得狗血淋頭。這事鬧得太平朝上下皆知,原本是密印的玄機印也曝光於天下,當年偽造御璽的匠人就抓住殺了十多個。

無論如何,這方玄機印是君臣交心的憑證,當年昭帝殷切懇請,時在山野的董攸方才應邀出山,內統御群臣休養生息,外指點諸將阻敵塞外,昭帝為中興之主,董攸是不世之臣。16K。手機站.16k.Cn昭帝崩,董攸繼而輔佐少主。一直到姬秀也猝死蕭王之亂。董攸始終是天朝柱石,君臣從不相負。

青羨林把我收拾得乾乾淨淨穿戴整齊之後,哄著我坐在了商討議事地軒室裡。

五月初的天氣,午後稍稍有些暖和了。我就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上,陽光灑了一身,居然有點昏昏欲睡。青羨林今天的衣著也相當鄭重,一襲深紫竹紋深衣,腰纏翡翠玉帶。烏瑩瑩的長髮都束了起來,頂上戴著一頂翡翠玉冠。玉樹芝蘭,不過如是。他正襟危坐在我身邊,身前擺著早已起草好的詔書。

不錯,就是詔書。玄紫色的絹紙,素白如玉的玉版襯,三百年不退色地蔡子墨,古樸規矩的詔諭體。頭尾鈐著玄機印,整篇奉上承囑的口吻——除了不是皇帝授意。沒有南書房記檔,這確實就是一道毫無作偽的天子明詔。

葉恬原本是帶著藥來的,早已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哪曉得根本就沒有花費什麼口水。16K。手機站.16K.CN青羨林就把他夢寐以求的詔書丟了出來。烏蘭叛亂?朝廷不降罪。族人內遷?朝廷給耕地給銀子三家發一頭耕牛。那朝廷有什麼要求?沒啥要求,內遷之後遵紀守法不要鬧事就行——再鬧事,就不是外邦蠻夷不懂禮數,逮住了就按律懲處的哦。葉恬樂滋滋地連道那是那是,既是天朝子民。自然要守天朝規矩。

話鋒一轉。青羨林問。那,咱什麼時候動遷啊?

我冷汗頓時就飆了出來。看著葉恬手裡樂滋滋捧著的詔書,又看了青羨林一眼。心想,你真當自己是皇帝了?拎著個簪子就亂寫亂蓋。那東西暫時騙騙葉恬還可以,拖著他去和朝廷商量議和內遷地事,南書房北書房包括姬檀在內不跳起來才怪。到時候惹怒了葉恬,又得把已經都跑得不見蹤影的烏蘭人拖回來打仗。

葉恬臉色頓時就嚴肅了起來,微微蹙眉,似在沉思。

稍微有腦子的人都明白他的處境,烏蘭人固然沒有男尊女卑,公主一樣可以繼承汗位,然而,葉恬畢竟只是駙馬,是內眷中地外臣,他與扶沅公主又沒有子嗣。尊崖王太后冊封他為太子,也是扶沅公主死後部族內亂的權宜之計:烏蘭斜戰死,烏蘭納木病入膏肓,年輕一輩中,隱約有其父風範的烏蒙早就被烏涵害死了,有繼承權的烏涵也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阿潤的木簪下,放眼烏蘭,餘子碌碌,也只有扶沅公主地駙馬管彤賢才鎮得住場面。

讓他做儲君暫時當烏蘭部地領頭羊帶著大部隊逃命、保留青山可以,他若開口代表烏蘭部與天朝議和,甚至動議內遷族人……也許哪一天就凌空射來一支冷箭,痴情無比地管駙馬直接下去找他的妻主扶沅了。

難怪青羨林催得那麼急,老早算準了葉恬沒那麼容易搞定下邊的事麼。

我偷偷揉了揉眼睛,有點心不在焉地往外邊看。地方仍是昨天地地方,侍奉在身邊的魔教弟子卻早已換了一批。我能嗅見泥土鬆動的味道,恍惚地想,昨夜死了那麼多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埋在了宅子各處了?沒有人臉上顯出驚惶恐懼的顏色。我想,這些魔教弟子應該都是青羨林的人,那些不歸順不表態不站隊的,昨夜應該都已經死了吧?所以,留下的人那樣心安理得。

那邊葉恬沉吟片刻,說道:“我與青公子相約,兩個月後,寒雲關再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