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體怪嬰!”我顫慄著聲音說道,渾身不住的發冷。
燈亮了,父親空洞的目光直直的盯在了我的頭上……
我伸手一摸,發現頭皮頂上的毛髮都豎立起來了。
屋裡瞬間聲音靜止了,空氣彷彿凝固了般……許久,我打破了沉寂:“你說的是那個連體怪嬰?”
“是的,你那天拿回家來時,我看著就眼熟,同吳子檀墓穴裡的一模一樣,當時怕嚇著你就沒說出來。”父親歉意的說道。
“可是老爹,我昨天確確實實看見了活著的吳子檀,就是照片上的那個人。”我臉色慘白的說道。
“小明,人死不能復生的,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頭還痛嗎?”父親慈祥的目光關切的望著我。
我搖了搖頭,將蕭老頭的死以及前往酉水邊那個叫做獵獵排的小村莊調查的情況大致述說了一遍。
“照片就是從那兒得到的。”我最後說道。
“小明,你是一個文物工作者,應當遠離迷信才是,更不應該相信鬼魂靈異那類虛無的東西。告訴老爹,你那照片究竟是從哪兒弄來的?”父親異常嚴厲的說道,神情與往日很不一樣。
“我……”我還要怎麼來解釋呢?
是夜,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窗外依舊是雷雨交加,閃電不時地劃破夜空,屋子內瞬間映照得白森森的,枕頭邊躺著的那個怪嬰,它的眼神似乎怪怪的,說不上來是正是邪。
我望著怪嬰的眼睛,彷彿被催眠了般,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我又來到了印度支那的原始密林中,那些似曾相識的參天大樹上依舊掛著一條條的雞血藤,茂密的灌木叢生滿了尖利的刺,它們劃破了我的衣衫,我的右手用力的舞著一把染得血紅的柴刀……前面來到了那條熟悉的小河,河岸上開滿了美麗的罌粟花。我看見了小廟金黃色的尖頂,便沿著花徑走了過去……祭壇上的一些衣著古怪的泥塑神像對我微笑著,玻璃罐中的那對連體嬰兒不知為何只剩下了一個,後背連線處鮮血淋淋,綠色的眼睛冒著邪惡的目光。
“誰把你們掰開了?”我驚奇的問那具剩下的怪嬰。
“皇甫小明,你回來了?”腦後傳來親切的耳語聲。
我回頭望去,帕蘇姆帶著骨質耳環,雙目閃動著邪光,滿臉皺紋、近在咫尺的盯著我。
我下意識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原來沾滿鮮紅色雞血藤汁的面板又突然間得一瓣瓣暴裂開,冒著熱氣的鮮血自體內緩緩流淌出來……
我醒了,額頭上已是一層冷汗,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雨停了,四下裡一片寂靜。
又是同一個奇怪的夢,夢中的場景歷歷在目,那密林、古老的大樹、滿山遍野的紅粉和白色的罌粟花、清澈的小河和廟宇,彷彿多年前就已到過。那個帕蘇姆,滿臉皺紋的老巫婆,既親切又陌生,究竟在哪兒見過呢?我的心裡有了一絲甜甜的回到了家的感覺。
是裸嬰,一定是它,它的腦電波影響了我,我斷定。
我抓起枕邊的怪嬰,惡狠狠的準備摔出去,可冷靜一想,又禁不住的自己“嘿嘿”的冷笑出聲來了。
如果這個裸嬰就是老爹所說的石化胎呢?也許它就是嶽道長所說的世上極為罕見的人石呢?把它蒸熟了吃下去或是賣上一大筆錢,哈,這可是個寶貝啊。
我興致勃勃地想著,對裸嬰竟然生了些許的好感。
西屋裡傳來了“嘩嘩”的水聲,父親又在深夜裡洗澡了。
第十一章
清晨,雨過天晴,窗外李子樹上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吵醒了我。
我爬起床,頭腦中一片清爽,不像是接觸裸嬰第一晚時,如同得了場重感冒一般,看來這鬼娃對我也沒什麼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