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一切發生在一瞬間,小產後的宸妃直指是林蓁所推,林蓁亦辨無可辨,雖是,與她撇清了關係,但,她終究還是不忍,事後,唯她諫言於皇上,然,依舊沒有辦法阻止, 因祖宗的遺訓,再加宸妃的指認,林蓁還是被廢繁逝宮。
這也成了她心裡最大的愧疚。
但,彼時她已有了奕鳴,若她被廢繁逝宮,奕鳴怎麼辦呢?有這樣一個母親,在皇子中,他該怎樣抬起頭來做人?
所以,一步錯,步步錯,她將這件事瞞了兩年,直到繁逝宮走水,她終於再也沒有辦法忍受良心的譴責,選擇去昭陽宮向玄憶坦白。因為,若林蓁真的死在那場火中,或許,她會永遠的內疚下去,奕鳴有這樣一個不光彩的母親,也是他的恥辱吧。
也在那次以後,玄憶對她,僅餘下厭色。
君命早下,容不得他再次推案,否則,引起的,怕只是更多的紛爭。
是以,他對她的厭色,也是應該的罷。
“姐姐 …原諒我……好麼…姐姐 …”她說不動更多的話,思緒萬千,陷到唇邊,僅化為這一句。
林蓁如水的眸華深深地凝著她,隨後,她輕柔地笑出聲,笑得那樣的嬌媚,那樣的蜿約,彷彿整件事說得,不過是別人的事,與她無關一樣。
“姐姐 …”沐淑妃盯著她,怯怯地喊出這一聲。
“本宮早就說過,別喊本宮姐姐,本宮當不起。”林蓁的手輕輕撫過沐淑妃的秀髮,護甲冰冷地從她蒼白的小臉邊刮過,“從你做出這件事的那天開始,我就不是你的姐姐,明白麼?”
“我……咳該……”沐淑妃咳得愈發透不過氣來,一縷殷紅的鮮血從她捂住
唇的絲帕中滲出。
“你真以為本宮那麼笨,要等到今日你告訴本宮,本宮才能明白當日的事?對,本宮當日確實不聰明,竟沒有想到你這個看似委委糯糯的人,也會下得去狠手把宸妃推落臺階,再嫁禍本宮。本宮可真低估了你。”
林蓁悠悠地道:
“但那又如何呢?你這麼做,最後只是更快地失去皇上的心,這年餘的時間,眼見著,皇上再不顧憐於你,你是否該明白一句話—— ”她故意頓了一頓,滿意地看到沐淑妃的臉更為熬白,“天作孽,猶可活,自做孽,天必誅!”
這十二字,她說的同樣柔意款款,彷彿眼前的,並非當年嫁禍於她的人,而真真是她的好姐妹一般
只是,她心裡清楚,這宮裡,根本不會有姐妹情的存在。
哪怕骨肉血情,都是不能要的。
眼前的這人,使她被困於冷宮兩年,直到兩年後,她才知道,害自己的人竟是平日裡最不起眼的沐淑妃。
當時的感覺,真的很諷刺。
猶記得,落罪時,唯有沐淑妃鼎立維護,冷宮中,也惟有沐淑妃時常囑託嬤嬤,噓寒問暖。
不過,皆是一種沐淑妃認為的贖罪方式。
而她,根本不需要這種方式的贖罪!
因為,這兩年的時間,是耽擱不起的,一併耽擱盡的,就是聖恩隆寵!
“好了,事到如今,你也可以放心地去了,縱然本宮不會原諒你,你的奕鳴,本宮定會愛護有加的,畢竟,他會是未來的儲君,對於這樣的結果,你該感恩戴德去了吧。”
今日,最後陪她演這出戏,無非,是為了那個孩子。
是的,這個孩子,對此時的她來說,是最重要的。
林蓁櫻唇微啟,一字一字說出這句話,沐淑妃再是掌不住,又咳出一口血來,她手裡水綠的絲帕和著鮮血的顏色,乾涸處,是一種暗沉晦澀。
她十分清楚,沐淑妃的大限之日就是今晚。引起她嘔吐的藥,不過,是催命的方子,當然,這方子是無人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