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是又一次的疏漏。
“小主的蓮足太過纖巧,奴婢取的靴恐怕不合腳。”紫燕若似無地刻意點了這一句。
我的心愈涼
“倒確實是鈿尺栽量減四分,纖纖玉筍襄輕雲。”他吟出這兩句,我心底愈驚。
一旁順公公忙發落道:
“還不速去替小主另取靴來。”
倉促縮排裙裾的蓮足仍是冷的,冷的,怕不僅是腳,還有心罷。
我真實的身份,怕真真是瞞不到何時了,霽雪?臺出一寸瀲灩若澗的光,折進我的眸底,我微閉上眼,深深籲出一口氣……
第十四章 計
避,終只是權宜的。H爭開眸子,輕輕咬了一下櫻唇,吞吞吐吐地道:“皇上……嬪妾……”
我該怎麼說呢?與其等到他問,或者,他心存疑惑,是否,我主動地告訴他,才是最好的辦法呢?
但,我真的不知從何說起,甫啟唇,頓覺艱澀。
“不必了。”他淡淡說出這句話,彷彿是對紫燕,卻更象對我說。
我一遲疑,身子驟然騰空,人已被他抱起,縮排裙中的蓮足恰好被他厚厚的大氅遮住,驅散了那些徹骨的冷意,他打橫抱著我,我的整個身子都能縮排他的臂彎裡,一旁順公公忙上前,把那氅復又攏緊,攏緊的剎那,還是不禁勸道:“萬歲爺,不如還是傳御輦吧?”
玄憶望了一眼那垠無邊的皚皚蒼茫:
“朕想走一段路。”
我不希望他的手凍到,這麼抱著,他卻一定會凍到。
“皇上,這樣不妥,放嬪妾下來罷。”我猶豫著說出這句話,他這般抱著我,手必然是裸露在寒風中,此刻,雪未停,風裡夾帶著凌厲的雪,刮在人的臉上,都是刺骨的凜冽。
他不語,低下臉,深深地凝了我一眼,還是抱著我,復走下臺階。
“萬歲爺,您戴上手套子再走。”順公公躬著身,跟著走下臺階,仍是不放。地稟道。
“不冷。”
簡單的兩個字,他駁了順公公的意思。
我惟有舒臂搭住他的肩,借了些許力,畢竟我身子再輕盈,雪天抱著我,他還是會累的罷。
甫出宮門,頭頂的明黃華蓋煞是醒目,遮去那依舊漫天飛舞的雪花,也遮去那一方朗朗的穹宇。
但,又何妨呢?縱看不到那方穹宇,抱著我的這個男子,就是我的天啊,抬起螓首,我微微仰視他如謫神的俊美容顏,這張臉,初相見時,我把他視作女子那一幕歷歷在目,如今呢?再次凝著這張臉,心中所起的感覺終是不一樣的,帶著些許悸動,更多的是關於一種期盼。
一種身為后妃不該有的期盼。
“看甚麼?”他低聲問。
“呃,皇上,嬪妾……”
嬪妾並非是鹽商之女,實是昔日南越上卿,如今清遠候之女澹臺始。
這句話,在心裡滾了無數遍,可臨到唇邊,還是生生嚥了下去。
“臉上的傷痕倒是看不出了。”他見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俯下臉,就著因白雪覆蓋分外清明的亮澄光璺下,細細端詳著我的臉。
是呵,景王的綠晶膏果真是治癒傷痕的靈藥,自然是不留痕跡。念及此,那麼,奕鳴的天花,若太醫院束手無策,景王的醫術是否能有所轉園呢?
“早大好了,是皇上一個月未見嬪妾,才這會子發現。”
語音裡帶著些許的嗔意,將方才的反常支吾一併掩飾。
“確是朕的不是,那今日,就由朕送你回宮,也算做懲戒吧。”
他說送我回宮?起初我只以為他是要帶御花園中隨意走走,之後必是要用御輦的,但料不到他竟要這般抱著送我回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