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原是不想多一人知道,你若覺得尋不到,且在一旁等我尋來。”沐淑妃說罷,兀自低下身子,細細地尋起來。
從昭陽宮外見她落淚開始,到現在,讓我更加明白,她心裡對玄憶的情重不然,不會這般費心去尋一隻鐲子,又忐忑地怕別人知曉。
心底莫名地便疼痛起來,我微微輕移蓮步,欲待抽身離去時,著絲履的腳底驀地一疼,低首,移開絲履,那地上,赫然是一隻晶瑩剔透的白玉綠鐲子,式樣精緻,不過在宮中,並不能算是珍品。
檀聆躬身,才要拾,我拉住她的手,微微搖首,她知我意,忙直起身子。
留在這,不過一會,沭淑妃必然會尋到,若拾了,反倒是不能交還於她,否則,徒添事端。
不管是方才倆宮女的話,還是她與煙兒的話,都皆是不願有第三人聽得的。
返身,在沐淑妃還未尋到假山上隅時,我復往韶光門行去,強壓下心底的觸動。不去唸及。
其實,我是怕的,沭淑妃的今日,是否,就是我的明天呢?這,也該是每個宮裡女子必會走過的路嗎?
來到青矜宮時,幸好定省並未全散,想是沭淑妃亦是早早地去了風儀宮。
我在冰冉殿內候看,那些宮女瞥是識眼色之人,瞧我的衣裳,就知道品級自然不會多予搭理,連一杯待客之茶都是吝嗇端給的。
因早起匆忙出宮,並未用早膳,H乍日繡球擇婿,也沒有心情用膳,此刻,不免微微有些飢感,也只能忍著。
“主子,要不我們回去吧。這麼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約摸一柱香的功夫,檀聆熬不住,壓低聲音問。
我搖搖螓首,入了這宮,日後要忍的很多很多,我怎能現在就撐不住呢?
即便是采女,但,我和他之間,也有了一絲一點的維繫。
今日,他在前朝,殊不知要受怎樣的諫言,而這些,都是因為我。
所以,昨晚他沒有來未央宮,其實,可能更是對我的護全。
縱然心底清明,臨到身上,還是禁不住昨晚的血氣上湧。
原來,我越來越在意、在乎他。
出神了許久,突聽殿外笑語聲聲,宛然是兩名女子談笑間,離這殿愈來愈近我忙起身,宮中若非嬪妃,是斷不容許這般笑的。
果然,殿門晨曜光芒處,澹臺妲輕扶身邊一宮裝女子,那女子嬌俏的臉上丹鳳眼裡蘊含的卻是道不盡的嫵媚,正是宮中一直聖寵不衰的秦昭儀。
“嬪妾參見昭儀娘娘。”我福身行禮,儘量壓低螓首。
我不明白,澹臺妲這一步是什麼盤算,不過,小心恭謹總是不會錯的。
“既然如今妹妹被封為采女,就是自家姐妹,何須多禮呢?”泰昭儀一手扶起我,眸底眉稍背是溢滿的笑意,“方才去皇后娘娘處定省,聽姬妹妹提起,妹妹被她請到咱們宮裡,這不,定省一完,本宮緊趕慢趕回宮,終究是沒錯過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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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召儀娘娘,合該是嬪妾來向您請安,只是嬪妾位卑人輕,不敢擅自打擾娘娘。”
我的頭低得愈發低,即便這樣,還是無法避過泰昭儀接近於審視的目光。
她的手輕輕抬起我的下領,言語仍是盈著笑:
“都道是皇上新冊的采女妹妹,模樣傾城,本宮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假,這小臉,和珍妃娘娘竟是有九分相似,這一分的不似——”她止了話,“實是妹妹更為清純,我見猶憐啊。”
“嬪妾惶恐,實擔不起我見猶憐四字,更惶論有幾分相似於珍妃娘娘。”
“大膽,昭儀娘娘的閣名也是你喚得的?”泰昭儀身邊的宮女斥喝道。
我倒是忘記了,泰昭儀單名一個憐字,這樣說時,自是觸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