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出口,僅是城外的石門。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這麼做,可如今她清楚地知道,她必須這麼做!
此時殿外來的是何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清蓮香,那麼幽幽地在殿內縈繞開時,帶於她心中的不過是一絲莫名的傷感。
他,還是走了這一步路。
抬起鳳目,一瞬間,她似乎又蒼老了些許,或許從當年入宮開始,她就已經蒼老了。
“攝政王,,這麼多人擅入長樂宮,難道是想逼宮不成嗎?”
她的話說得極其雲淡風清。
而,眼前的形勢,卻實是與雲淡風清沒有任何的關係。
“太皇太后,本王只是率兵保護禁宮的周全,以免別有用心之人,藉著皇上御駕親征在外,擾了宮內的清靜。”
“哦,是麼?”太皇太后的絲履踏過地上的觀音象,一步一步走近攝政王,“可哀家卻認為,是王爺擾了這禁宮的清靜。”
“太皇太后,太子殿下呢?”攝政王問出這一句話,深暗的眼底,拂過一絲陰霾。
“太子殿下此刻早已歇息,王爺的護衛不包括驚醒太子殿下的清夢吧?”
太皇太后終於走到他的跟前,離得他這麼近,有多少年,她沒有離他這麼近了呢?
“是麼?本王剛從太子殿下的偏殿而來,伺候太子的嬤嬤告訴本王,太子殿下半個時辰前就被太皇太后叫到了這裡,難道,是那嬤嬤誑了本王不成?”
“王爺,這句話,怎麼讓哀家聽起來覺得,別有用心之人正是王爺您呢?”
太皇太后看著眼前這名男子,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子,全然在今晚褪變得,讓她瞧不出本來的樣子。
或許,這才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刻意隱忍住的樣子罷。
從當年安陵羽熙自盡那晚開始,他,早就變了。
而她,因著對他的愛,才刻意不去面對這份褪變。
可,這份愛,其實早在時光的流逝中悄然地變質,惟獨她,終是不願意承認的逃避到了現在。
“既然太皇太后如此說,那本王也不與太皇太后多說無益的話。”攝政王眸光將周遭的一切悉數收入眼底,“太子殿下總不至於在這殿內,憑空消失了吧?”
“王爺,哀家想安置了,請王爺還是帶著你這些忠心的親兵們,退到殿外去罷。”
太皇太后的手,悄然地握到袖底,那裡有一柄峰利的匕首,碧澄澄的匕首,是她這麼多年來一直防身的利器。
沒有想到第一次用,卻是在今晚,這樣一時刻。
攝政王並不退下,唇角勾起犀冷的弧度:
“太子殿下究竟去了何處?本王不想再問第二遍!”
話語甫落,太皇太后雙臂微張,飛撲入他的懷裡。
藏青的翟衣裙裾拖拂過光亮如鏡的金磚地,如同雲霞流轉過屬於她的這片天際,翩然撲入他環中。
“嗤!”
低微幾不可聞的一聲輕響,那麼地輕,卻帶著一種絕決……
終章1:但曾相見便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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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有這麼近地倚靠在他的懷裡,他的懷裡,有著清蓮的馨香亦有著這麼多年,她一直希冀得到的,來自於他的溫暖。
可,第一次,蘊貼在他的懷裡,卻是在這樣的時刻。
生離死別的時刻。
碧綠的匕首握於手心,她沒有絲毫猶豫地朝他的胸前刺去,她以為她的手會顫抖,但,竟然一點點的震顫都沒有。
哪怕,心,早蜷縮成一團每一瓣,其實早碎成了粉,所以,惟有蜷縮起來,這樣,表面看上去,彷彿,還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