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掌?
玄憶的心底,一定和我是相同的糾結徘徊吧。
所以,讓攝政王來代他掌這看似輕巧,實則落進心內,必沉重的繡球。
我伸手從托盤內執起繡球,攝政王已將繫著繡球的紅綢一併執起。
太常寺奉常開始宣讀詔告,可,我一句都聽不進去,僅遠遠地看到,朱雀臺下,橫三豎四的站看十二名男子。
膈著殊遮,我看不清他們的樣子,雖然早前,太常寺曾有冊子呈上,但,我亦是無心去看他們的來歷。
對於接下來所要做的,縱n乍日下午有管事嬤嬤教導,我記進心裡的,也只是一片空白。
心,很空落,任憑什麼都填不滿的空落。
內侍太監示意間,我有些滯緩地向臺邊走去。
上好的玉石欄杆在陽光下,輝映著臺下的清池,波光瀲灩地讓人無法將眸光投得更遠。
“你謀算這麼久,最終,只會是得不償失。
攝政王語音壓低,但字字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
此刻,只有他和我倆人,走到欄杆旁,其餘的內侍宮女均伺立在我們的身後他,之前要納我為妃,果然,是源於其他的目的。
我並未看他,只低下螓首,看著手中捧著繡球,繡球那麼地紅,珠遮那麼地紅,可是,人心,卻那樣的蒼白。
“攝政王的意思,本宮並不明白。若本宮心存他念,定會隱姓入宮,絕不會仍用這個‘墨’姓。”
他所計較的,無非是我為墨家的子孫,如應了血咒,則必危及贏家的天下。
想不到,這周朝至尊的攝政王,竟會迷信至此,倘若我真為墨家子孫,難道,以我一界弱女之力,就能顛覆整個河山不成?
“你該清楚為何進的這宮,宮裡不缺少巧遇,但太多的巧遇堆砌在一起,只能讓本王認為你別有用心!而,本王最容不得的,就是別有用心之人。所以,今日之事也是你咎由自取。”
因緣巧合也罷,別有用心也罷,都不重要了。
隨著繡球的墜落,一切,都不再重要
手裡捧著這紅綢系威的鏽球,略略是覺到球中的份量,景王的安排,果然是萬無一失的。
唯一的失,怕就是在我這枚棋子的身上吧。
“王爺,您說,倘若,本宮把這繡球拋於皇上,會如何?”
我唇邊漾起一抹笑意,縱隔著紅珠遮,亦會清晰地落進攝政王的眼底。
而,玄憶,終無法看到。
攝政王未料到我會如此發問,但,他更未料到的事,還在其後。
我把繫於繡球的紅綢解開,高舉起繡球,向著那一人,用盡全身力氣擲了過去。
臺下,似乎有一些的唏噓聲,可,卻無人敢去爭那繡球。
繡球在明媚的豔陽天中,劃過一道豔麗的紅色弧度,那樣的豔麗,在湛藍蒼穹的襯托下,是如斯地醒目。
我最美的綺夢,也隨看它,一併墜落。
墜落……
弧度盡處,繡球徑直地,落向那人。
明黃的華蓋下,我只看到,那冕珠的光澤,閃爍得讓人無法逼視。
玄憶彷彿怔愣了一下,不過須尖,便站起身子走出華蓋,冕服在明黃的襯托下。猶為顯眼。
他沒有猶豫地伸出手,那繡球,終是不偏不倚地落入他的手中。
他,果真接了。
他,真的接了
我的唇邊,笑意愈深,其實,這世上,真的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從南苑那次開始,我就知道,活著對我,並非是重於一切的。
如若,要我嫁於一個根本不愛的人,遠離心之所屬的那人。
活著,又有什麼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