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慧也不是掏禮之人,見竹叟不再提黎澈之事,心裡也放鬆了許多,也就抱著霽朗洗淨手,開始喂他吃飯。
旁邊竹叟思付半晌,方才開口道:“阿慧,你在隨州所作所為,老夫聽說後,老懷甚慰。那等惡疾時疫,你也能夠獨力抗拒,想想即使老夫當時在場,只怕也不能做得那般完善啊。”
衛慧聽他一番誇讚,心裡倒沒什麼歡喜。她更想到酈國和大月兩國百姓,仍舊在霍亂肆虐之中,不由心裡就是一陣歉疚。
竹叟原本想等著衛慧接話,他再順著問下去,卻見衛慧臉上絲毫沒有歡喜之意,還以為她又想起黎澈之事,也只得繼續道:“其實,這次老夫是聽說你用了一種全新的藥劑,世人皆稱聞所未聞。老夫有所不解,不知阿慧用的什麼藥物?”
其實,若是普通人,說出這麼一番話,自然很正常,但是,讓在醫術上自恃甚高的竹叟來問,就不得不在心裡著實下了一番決心,才腆著一張老臉問將出來。
衛慧沒想這麼多,她當初在醫學院學習時,同學們還曾經為了一個問題與教授激烈辯論過,自然休會不到竹叟的這一番心思。聽竹叟問起,也很自然地輕笑著搖頭:“哪裡有什麼新藥方,不過是很普通的東西罷了。”她這麼一說,竹叟的臉就有些擱不住了。
他腆著老臉不恥下問,自已的學生居然還很輕鬆地一派輕鬆裝,他當然不知道衛慧用的東西,擱在現代不說家喻戶曉,卻是學醫之人需要掌握的基本知識而已。
他臉色變了幾變,衛慧喂著霽朗,眼睛也沒顧得抬幾下,仍舊微笑著繼續說道:“師傅,其實,這次瘟疫正好我瞭解一些。它是由一種病菌引起的,而這種病菌的傳播途徑可以說比較容易控制,因為它只透過飲食傳播,所以,首要的問題,就是保證所有人的飲水飲食潔淨,其次,如果已經發現了患者,就要進行嚴格的隔離,避免患者的排洩物嘔吐物再次汙染,擴大傳染源。然後才是治療。而治療的措施也相對比較簡單。這一次在興城,幸好患者比較少,楚齊和武魈將軍動作迅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將所有患者以及與患者密切解除的人,統統隔離了,H“”,
這麼說著,衛慧的眼前,彷彿又閃現出那一張張趴在千人坑裡哭泣哀求的腳…她的心裡一陣刺痛。如果,酈國和大月的統治者,能夠有這種雷霆手段,雖然殘酷,卻說不定真的可以不讓霍亂造成如今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想到這裡,衛慧心下也是一驚,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也有些贊成武魁的殺人手段了。但是,站在國家甚至民族安危的高度,如果殺幾百個、甚至幾千個人,可以避免一場瘟疫橫行的話,衛慧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手段不失為一種決絕有效的辦法。
竹叟聽衛慧談起抗拒瘟疫之事,也顧不得心裡尷尬,凝神靜聽。他看著衛慧說到一半,臉上閃過不忍、猶豫、遲踟……甚至還有一抹苦笑,不知她想了些什麼,卻也不好打斷,只默默地等著。
衛慧暗暗嘆息一聲,接著道:“師博,剛才說的僅僅是一些大方針,想必您比阿慧更明白。至於所用的藥物,其實就是補水和殺菌兩種。由於病人劇烈的腹瀉和嘔吐,身體必然導致缺水,最後因為嚴重的脫水,導致機體功能紊亂而死亡。所以,不管症狀是否嚴重,第一個要做的就是補水。而這裡的補水,不單單指的是咱們飲用的水,而是新增了人休必須得幾種物質的水。然後就是殺菌。殺菌的藥物,我在興城的醫館裡還有一些存貨。藥廠也已經投產。”說著,衛慧乾脆一手抱起霽朗,取出一張紙,簡明扼要的寫好配方,遞給竹叟。
“師博,這些東西,是我在家鄉的時候聽說的,當時也沒在意,沒想到在這裡用上了。”
竹叟看著衛慧毫無防備的笑臉,竟然覺得為之而來的這張配方,猶如一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