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就有些心灰。任是誰,聽老公在一旁誇別的女人好看,都恨不能一腳把他踢下床吧。
“不過也沒你想的那麼漂亮。”司馬煜又說。
到底是好看還是不好看啊!阿狸暴躁的腹誹。
“……比你差遠了。”司馬煜很誠懇的說。
騙鬼啊!阿狸想,有眼的都知道左佳思更好看。
“真的,我就是這麼覺得。”他似乎在回想,“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好看極了。怎麼說,就好像全身都在閃光一樣,令人不看都不行。
阿狸終於忍不住回嘴了,“殿下的拒婚才是轟轟烈烈,令人不哭都不行。”
司馬煜被噎住了,好一會兒才底氣不足的道,“那個時候小嘛,總是要鬧點彆扭。你不會這麼記仇吧,都是那麼久之前的事了。”他聲音低下去,嘀咕著,“何況你也知道我不靠譜啊,之前都沒這麼喜歡過一個姑娘,我怎麼知道那是喜歡……誰都會抗拒吧,那麼陌生的感覺……”
阿狸說:“正常人都不會。”
司馬煜就信誓旦旦的保證,“因為你是個女的,所以不知道。男的都這樣,越喜歡就越要欺負,越裝作不在乎。阿胡小時候還捉螞蚱嚇過桓娘,阿琰也揪過謝孃的辮子。”
阿狸果斷駁回,“阿琰才沒。”
“絕對揪過,你沒看見罷了。”司馬煜也果斷舉證,“不信你自己去問他。”
阿狸:欺負她沒當過男的嗎!何況這是一個性質嗎!再說謝漣怎麼可能抓螞蚱嚇唬小姑娘啊!
對上司馬煜彎彎的笑眼,看到裡面盪漾的笑意,阿狸才明白自己又被他糊弄了。
就果斷閉上眼睛,蠶豆似的翻了個身,不去理他。
司馬煜只笑著給阿狸去解身上纏住的布,“挪一下,壓住了。讓我給你解開,不然氣血不暢,一會兒要發麻。”
阿狸拽了被子來矇頭,悶聲道:“要你管。”
然而司馬煜居然真就不管她了。他久久沒有動靜,阿狸一個人蒙著被子,莫名其妙就想哭,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半晌之後才將被子一丟,露出頭來透氣。
司馬煜手搭在她的腰上,鼻息均勻,已經睡著了。
阿狸憤恨的去捏他的鼻子,他半夢半醒著揮了揮手,咕噥著,“別鬧,最近都沒好好的睡過……”
“不好好睡,做什麼去了?”
而司馬煜也就乖乖的招供了,“夢,亂七八糟的……都睡不好……”阿狸還要說話,司馬煜撈了兩把,把她的頭按進懷裡,“噓……睡覺。”
太后壽辰在臘月裡,因江北局勢緊張,也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慶賀。只海陵王、會稽王幾個太后孫輩兒的諸侯進建鄴城來祝壽,在徽音殿裡擺了酒席。
年後海陵王就藩,會稽王卻忙著在建鄴城置辦產業。他打的是庾秀的旗號。而庾秀父兄也確實在京城任職,又有太后那邊眷顧,倒也沒什麼好質問的。
何況朝中的眼睛都盯在北朝。
北秦皇帝接連調兵遣將,重兵壓境之下,襄陽城破似乎不可避免。荊州兵仍在堅守,但損失慘重,刺史王騫有意放棄襄陽,暫避鋒芒,被衛琅勸住。襄陽獨控漢水,貫通南北,丟了襄陽就等於丟了大半個荊州,丟了荊州,江南便不能獨擅長江。一旦北秦軍沿長江舳艫而下,建鄴城和兗州軍就要承受五倍、十倍的壓力。
衛琅是個能一力擔當的。如此惡劣的境況下,不但令王騫固守襄陽,還能出奇兵接連取勝。雖沒有扭轉戰局,卻也令襄陽守軍士氣鼓舞起來。王坦在朝中一面幫他籌集援軍,傾力相助,一面就想,等這次戰事過後,說什麼也要嫁個閨女給他,絕對不能再錯過了。
——讓這樣的少年成了旁人的東床,那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