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總覺得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尤其是每次衛琅很恭敬很靠譜的在她面前乖巧微笑的時候,那種“絕對有貓膩”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阿狸娘偷偷問過阿狸爹,阿狸爹十分不以為然,“十四郎帶出來的孩子,能有什麼貓膩?”想了想,又將衛琅的悲慘童年說給阿狸娘聽,總結道,“這孩子能長成今日這樣的好少年,可見本性與資質都是好的。”見阿狸娘也為衛琅童年唏噓,就趁熱打鐵,“你別看十四郎灑脫不羈,心底裡他反而是最念家的。別人都認定阿狸傻的時候,不是隻有他抱著阿狸一個字一個字的教?他心裡最疼的是阿狸,給阿狸挑的女婿自然也錯不了。”
阿狸娘想想也是這麼回事。
再想想阿狸在衛琅面前淺嗔薄怒,雖看著無奈,然而每每笑出來時也是真的開心,便也只能嘆一口氣。
再瞧瞧看,阿狸娘就想。等兩個孩子再大些,衛琅更可靠了,阿狸又真喜歡他,她也就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那時再說也不遲。
阿狸自然不知道她阿孃已經默默的把她身邊的少年都考察了一邊。
她所煩惱的是,衛琅好像跟她來真的了。
只如初見(三)
這孩子的做法,該怎麼說——他不動聲色的,潛移默化卻又理所當然的,開始訓練阿狸熟悉他的口味和品味。比如糕點的味道,比如脂粉的品質,比如衣飾的搭配。
某一天,阿狸在妝臺前,珠翠在後面給她梳頭。她對著銀鏡打量著自己的模樣,忽然就覺得自己臉上嬰兒肥也許配上點額妝會更粉嫩討喜些,就用指甲挑了一點胭脂。
往額頭上塗的時候,她就在想:“我在幹什麼嗷嗷嗷!”
——她就是個吃貨,自小對化妝品就不是一般的排斥。脂粉的味道,哪怕唇角、指端沾上一點,也嚴重干擾味覺啊有沒有!
但現在她居然想往臉上抹東西,這是中了什麼邪啊!
然後她終於想起來,衛琅前日才跟她說,“美人痣不一定點在削尖的臉上才好看,粉嫩圓潤的小姑娘在額心點一點紅胭脂,反而更出彩。”
如果只是這麼一句,阿狸思路也不會被他拐跑了。但類似的評論太多了,比如“加木樨花的這個更好吃,你嚐嚐”就隨手掰一塊點心給她,阿狸一味的強硬拒絕拒絕再拒絕,他也不生氣,頂多好脾氣的把所有點心都掰一遍給她,十分善良無辜的令阿狸要麼什麼都別吃,要麼就吃掉他掰給她的。這種情況下,你就不能不在意他的意見了。
而在妝容和衣飾上,任何一個親眼看過衛琅女裝示範的姑娘,恐怕都剋制不住想要試一試他的建議。
不然太不甘心了。
阿狸還是把胭脂點上了。
然後對著鏡子,想象了一下女裝衛琅眉心一點美人痣,含笑回望的模樣……
……果真更不甘心了。
——明明是個男孩子,還是個殺胚,怎麼就能毫無障礙的換上女裝,淺露荷風,帷紗半遮,款步下牛車?而且那一舉一動毫不矯揉造作,卻跟妝容不相沖突,反而有種灑脫清朗之美。太逆天了吧!給女孩子留條活路啊!你可是在追求人家啊(就算誰都沒當真)!
因此這一天衛琅又在她跟前晃時,阿狸忍不住就向衛琅吐槽,“你穿女裝就不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異裝癖什麼的……
衛琅自信並且坦然,“明明很完美。哪裡需要不好意思?”
阿狸跪地:不是這種不好意思啦……
“就不怕讓人認出來?”
“認不出來。”衛琅依舊自信十足。然後就猶豫了一陣子,挑眉望著阿狸,“……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衛琅換了女裝來拜訪,阿狸當時確實也愣了一會兒,但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