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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兮初次得見魔物的真身形態,驚駭之餘,心中暗道不妙。
然而她還不及躲閃,影虹便握著她一雙劍刃,以強勁力道將她的雙臂扭到背後,隨即將她猛地擁入懷中。
電光火石之間,蓮兮的身體被生生鉗制住,不得動彈。她雙手被反剪在後,卻仍是不願鬆開手中對劍。夢龍鸞鳳交縱著,緊貼於她的後背,劍氣冰涼,透衣入體而來。
影虹黑洞洞的大嘴衝著蓮兮的面頰,猛地一吸氣。
蓮兮只覺遍身熱血都上溯到頭頂,令她腦袋昏昏脹痛,幾欲炸裂。
她的臉頰火燒火燎,滾燙非常,四肢軀幹卻漸漸被冰冷蝕透,癱軟無力。
意識迷離間,她彷彿看見許多赤紅的細小斑點,正漂浮於眼前,向著影虹的血盆大口深處,遊曳而去。
蓮兮恍然醒悟,那魔物正從她的面頰之上,緩緩將她全身的血液析出。
她心中焦急,四肢卻愈發使不上勁力,連腦中思緒也越行越慢,逐漸混淆成一團迷茫。
迷濛間,蓮兮彷彿聽見體內血液正淅淅飛淌著,一點點離自己遠去,留下乾涸枯竭的血脈,留下無能為力的她。
然而,她雖勁力全失,指尖卻猶自緊扣在夢龍與鸞鳳的劍柄之上。
若果真如銀笏所說,雌雄雙劍此生為守護她而來……
她又何嘗不想與夢龍鸞鳳相伴終生,永遠,以這一雙手,守護它們。
恍惚之間,緊貼背脊的劍刃彷彿傳來脈動的節律,與她的心悸之速一同,越跳越快,越跳越急。微微的溫暖自背後傳遍她的身體,像是暮春的陽光一般,賜予萬物蓬勃的生機。
金色的殘念,遊絲一般,飛掠過她的心間。
耳邊琴音聲聲稀落,將歇未歇,已近絕跡……
——不要,不要離開我。
——等著我。
——等著我,手攜殘陽而來。
絃聲錚地一響,猝然而止。
寂靜只不過半刻,一聲錐心刺耳的鳥鳴撕天而起。
蓮兮的身後翻滾起熊熊熱氣,鸞鳳一時竟熾烈無比,金光熠熠迸濺而出,猶如皓日當空,令人不能逼視。
劍刃熾熱的溫度令影虹不由鬆開了手,蓮兮右手既得脫出,鸞鳳便不作半刻停留,立時在背後曳出半泓秋水,將影虹挾制她的另一隻手也挑開來。
蓮兮反手揮下的這一劍,力道虛浮,不曾裹挾半分神元,卻不想,竟齊腕削下影虹的一隻右手來。
她無暇欣喜,剛一脫離影虹的掌控,便急閃到一側。她全身鮮血尚且聚在頭頂,未及歸位,腳下癱軟步履踉蹌,身上遍是破綻。
然而影虹在驚詫之餘,竟愣了一愣。待他再回神時,鸞鳳夢龍已重被蓮兮舞在手中,攏起一道劍幕,將她周身上下安然護在其中。一對雙劍將空中懸浮著的殘餘血珠採擷舔舐了個乾淨,血液倒溯迴歸蓮兮的血脈,令她心神重振。劍跡遊走間,只見鸞鳳金芒畢露,刺眼猶若正午日光。金光滾燙,伴隨著鸞鳳劍走徘繞,彷彿是披覆在蓮兮雙肩上成千上萬的金色羽毛,紛紛揚揚。她的臂彎,她的腳邊,她的臉側,燎起殘陽炎烈,像極金烏墜地時,四野焚燒沸騰的景象。
夭月的面容形態碎裂千瓣,紙片一般從影虹的臉上身上剝落,一副焦屍般黑黢黢的血魔真身就此暴露於熾熱的金光之中,猙獰形貌難以分辨,唯獨一雙眼睛,還泛著嫵媚的水銀光澤。
影虹的左手在五官扭曲的焦黑麵龐上胡亂地摸了兩下,右手斷腕處黑漆漆的劍口直指蓮兮,聲嘶力竭地喊道:“這……這怎麼可能,我喝過人血後分明就可以擺脫這副醜陋的樣子!我早就不是這副噁心的模樣了!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右手也不能自然而愈!是你的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