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散落的秀髮,被風吹得到處飛舞。月光下,她的臉越發的蒼白。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雖然風塵僕僕,但那時的她,生龍活虎。面對那個豪放的黑店老闆娘,還能時不時的開上幾句玩笑。
那時的她雖然一身男裝,但內斂的姿色,也是難擋。
後來,他又遇見了她。幾個月不見,她越發的明豔動人了。他見她跟在那個高大的男人身旁,美目流轉,溫宛可人。他抑制了想要立刻衝上支和她打招呼的衝動。他害怕,害怕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了。
後來,那一曲《清平樂》,讓他看到了陽光,看到了自己心中開出的那一朵花。還有迎著花瓣而來,讓他砰然心動的她。
但是,轉眼間,她就變成了自己父王的妃子。她急火攻心,她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
他知道,她的心裡還念著那個人,雖然那個人將她易了兩座城,還有一萬精兵。
平南王和自己的父親交易的那天,其實他就在窗外。他聽到他們密謀了很久,那個一臉冷漠,英俊威武的男人,將這個曾經依偎在他身邊的小女人送出的時候,似乎沒有絲毫的不捨,而且,作為回報,他還許了南鄭三年的平安……
……
平南王府,琴瑟合鳴,胭粉飄香。慕容風在大堂裡擺了酒宴,歡迎南鄭世子公孫信來訪。
雲清坐在公孫信的身旁,呆呆的望著對面的地毯,她沒有抬頭,自始至終,從進了這個門開始,她就沒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看過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
她感覺她的心似乎不那麼痛了。可是,她還是不敢抬頭,也不想抬頭,她知道,現在正有一個舞伎坐在那個男人的懷中,兩個人正在嘻笑著飲酒。她在嘲諷自己:問了又怎樣,事情已經擺在面前,難道非要撕破臉,不留一點情面嗎?可是,她還是有些不甘,她想問個明白,要不然,她會一輩子無法心安。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嚇得她渾身一抖:“公孫兄,你怎的突然有空來了北齊?噢,對了,坐在你旁邊的,那是誰?怎的一直低著頭?難不成是長的太醜了,不敢露面?”
說完,他哈哈的笑了起來,還將懷裡的舞伎往後帶了帶,並且在那女人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女人嬌笑連連,一邊推著他,一邊回吻著。兩人打情罵俏,忙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隨著這個問話,眾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雲清,今天列席的,幾本都是嶺南當地的權貴,他們當中沒有人認識雲清,聽平南王這麼一說,也都感覺好奇,很想看看這個和他們平坐的女子究竟長得什麼樣。可她卻一直坐在陰暗處,又低著頭。眾人瞧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就有人當下調笑起來:“公孫公子,快讓你身邊的這位美人兒把頭抬起來,讓眾人瞧瞧。帶都帶來了,別捨不得嘛。”
“哈哈哈”又是一陣鬨笑,眾人各自摟著懷裡的舞伎,笑得越發放蕩起來。
公孫信白了臉,他無不擔憂的看向雲清。
她一直低著頭,彷彿要把對面的地毯研究個透徹。忽然間,就見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動作過猛,險些將面前的酒塌撞翻,正在服侍她酒水的婢女嚇了一跳,手一抖,一壺的酒,全都酒在了雲清的身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雲清已然邁開長腿,噌噌噌的跑到了外面。
在眾人的愕然聲中,公孫信皺著眉瞪了一眼坐在主位的慕容風,然後便提著袍子追了出去。
誰也沒有注意,在他們走出門的瞬間,原來還在慕容風懷裡撒嬌的舞伎,被他一下子推了出去。舞伎一臉委屈,剛想貼上來,就見他陰沉著臉,低低的喝道:“滾!”
馬廄旁,雲清扶著圍欄,低低的抽泣著。她瘦削的肩膀,不停的抖動著。
大顆大顆的淚珠,像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