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知遠走開,這桌子便又會立時分崩離析罷了。
“知遠,倒不是我想說你,只是太師他生性便是如此,你又何必如此與其頂牛?你需是要知道,太師其實還是一心為了我幾人好的,否則也不會連夜來送人靈丹了。他定然是怕我們報仇心切,立時便要殺上山去,所以才會急急趕來。雖然他今日也有些奇怪,按說不該對你如此苛難,但是你適才也實在是……唉……”陳一新滿臉愁容,在卓知遠身旁坐下。
卓知遠端起一杯酒,笑了笑道:“他自威風他的,於我何干?我只管我喝酒吃菜,管他什麼人靈丹地靈丹的。要來作甚?你二人也休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你們倆是他麾下將帥,他要抖威風也罷,要做親慈之狀也好,卻跟我有何相干?我只知他跟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對我也不曾有過些微恩情,卻又在我面前擺出一副恩威並施的嘴臉。徒讓人厭煩而已。不說他了,如今你們得了人靈丹,想必在修持上都可大進一步了。今日我兄弟三人痛飲一晚,明日你們便服食了這人靈丹,閉關全力化食這磅礴的藥力。我自在西京城中待及你們出關之時,再一同殺回清源山。此番,我誓將血洗清源山,什麼造下殺孽,我卻也是不管的。但要是無人攔我便罷,有人攔我,只管叫他魂神俱滅!”
這一番話,說的從卓知遠身上透出無限的霸氣,即便是陳一新和孟雲高,不由得也有些暗暗心驚,認識卓知遠這麼多年,何時見過他有如此言行?看起來,對清源山的刻骨仇恨。卻是讓卓知遠性情上也有些變化了。
當下也再不多說,陳一新和孟雲高相視嘆了口氣,也盡皆知道多說無益,便只管放開心懷,三人痛飲起來。
第二日一覺醒來,卓知遠只覺得屋中蘭芷清香,心中微微一喜,知道這是月小猜來過了。這丫頭身上有一股獨特的香氣,卻是旁人也偽扮不了的。
伸了個懶腰,卓知遠下了床,披上外衣。便自推門而出。站在迴廊之上,便看到一身杏黃的月小猜,正坐在院子裡葡萄藤架子上,晃悠著兩條小腿,看著陳一新在院中走劍。
見到了卓知遠,月小猜就想跳下來,可是卓知遠卻笑著衝她輕輕一擺手,示意她不要動,自己則抱著雙臂,觀瞧陳一新這一趟劍勢。
這三年來,陳一新的修持雖然不曾突飛猛進,甚至於比起他在清源山中苦修之時進展還慢了許多,可是在劍招之上附著的殺氣,卻是與從前判若兩人了。如今的陳一新,在劍招走勢之上,自有一股隱約的霸氣,殺氣被包裹在了這股子霸氣當間,已經含而不發,進入一個新的境界了。單從這一點上而言,卓知遠也是不如他的。
一趟劍走完,陳一新順手將長劍擲入旁邊刀劍架上的劍柄之中,臉上掛著幾滴汗水,對卓知遠大喊:“怎麼樣?我現在這劍招如何?”顯然,他也早就發現了卓知遠,只是沉浸在劍勢之中,不曾分心罷了。
卓知遠笑了笑道:“其勁如虎,其勢如鷹,其態如豹……你的劍招遠勝於我!”
“哈哈,這二三年來,我最得意的便也是這劍招走勢了,在戰場上廝殺了這麼久,唯一學到的便是如何將殺氣內斂,將內勢外放。你要不要也走一趟劍,好讓我看看你這三年來有什麼進步?”
卓知遠笑著搖了搖頭:“我就算了,這三年我都不曾好好練過劍,一心浸淫在法術和真訣上了。”
“那就讓小猜帶你到西京城中轉轉吧,我這便也要出門。跟雲高一併入宮閉關去了。”陳一新笑著拍了拍手,轉臉又衝月小猜擠了擠眼睛,話裡的意思明顯至極,卻把月小猜鬧了個大紅臉。
“閉個關而已,為何卻要進宮?難不成閉關之前還需要面聖不成?”卓知遠聽到陳一新的話,頗有些奇怪。
“凡人界自然有凡人界的規矩,既然入世,也自當遵守這些規矩。你也知道,我等通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