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蹊聽到這裡不禁有些愕然,昨夜裡與他們爭鬥的虺蛇確確實實是本體,雖然蛇身被一把火燒了,蛇膽和蛇角還在閆璟那裡放著,這人說他與虺蛇同歸於盡又是怎麼回事?
雖然心中驚訝,夏言蹊面上倒是不顯,只聽男人繼續道:“正詫異間,卻忽聽聞頭頂一聲巨雷聲響,距離之近聲音之響,猶在耳邊,震得我肝膽俱裂。我跟隨都督征戰多年,見過屍山血海白骨累累,卻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懼怕。不由得往上方看去,雖在黑暗中,我卻仍能視物,完好的山洞頂部上方生長著不少雜草苔蘚,又哪裡來的平地驚雷?
“第二道雷聲似乎更近,山洞上方索索往下掉小石塊,我慌忙往外跑,出口卻被些許砸下來的巨石擋住,我慌不擇路尋了縫隙縮了進去,雷聲一道緊接一道,不過幾息的功夫,山洞終於被劈出一道縫隙……
“雷聲來得快去得也快,我躲在縫隙裡聽雷聲久未再響,自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便探出頭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與長蟲纏在一起,已經發涼僵硬的身體不知所措,腦袋一陣眩暈,只有逃出生天的後怕。但是很快,我就連害怕都不敢再有。”
男人講到此處,臉上仍有些許害怕的神色。他頓了頓繼續往下講。
“從未有過的威勢從山頂裂縫狂瀉而來,一聲霹靂震得地動山搖,震得我心驚膽顫幾欲魂飛魄散湮滅於天地之間……”
男人被那幾乎毀天滅地的一道驚雷震暈,等再次醒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睜眼便看到頭頂璀璨的星光,四周均是凌亂的落石——山洞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三面環山的凹地。
他怔愣片刻,趕緊翻開大大小小的石塊想要尋找自己的身體,卻聽得一個聲音道:“不用尋了,昨夜裡的九天玄雷早將一切化成塵土。”
他轉頭一看,早已跟他一同死去的長蟲卻又復活,上身直立盤踞在一塊石頭上,口吐人言。
男人又驚又怒,戒備地看著它並不說話,長蟲又道:“我修煉多年,加之昨夜吞食一株深山靈芝,引得天降九天玄雷。你雖欲致我於死地,肉身卻替我抵住最後一擊,與我那蛇蛻灰飛煙滅,我倆卻離不得此地,永生只能在此方圓之間徘徊。”
聽到這裡,夏言蹊啊了一聲:“那你不是成了地縛靈了嗎?”
男人原本滿腔愁緒憤懣被夏言蹊打斷,不悅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並不信他所言,心裡仍舊掛念各舊部兄弟,可正如他所言,我費勁心思亦不得出,直到如今依舊被困在此間,已有四百餘年。”
“那姚家是怎麼回事?”夏言蹊問道,“你們跟姚氏先祖之間交易的內容是什麼?”
男人道:“我被困在此,不得已開始修煉,過了數年,忽有一群躲避戰亂之人入了此處,除去姚氏族人,其餘數十人等盡皆被長蟲所殺。”
面對著修為龐大的虺蛇,姚氏先祖生不出半點反抗之意,只得聽從虺蛇吩咐,用石頭鍛造墓磚在原地修建祠堂,用以祭祀供奉虺蛇。
夏言蹊瞠目結舌,半晌後才道:“這姚家,不知道是不是倒黴,怎麼就被你們給看中了呢?”
“是長蟲,跟我無關。”男人糾正她的說辭後才又道,“想來你這女子不懂,姚姓乃上古八姓其一,是舜帝后裔血脈,其族人的供奉對長蟲修煉有莫大好處。”
夏言蹊便看向閆璟,見閆璟點頭,後又對男人道:“這些陳年舊事說來也沒什麼意思,你先將嬌嬌的地魂給我,我再想辦法將你帶出去。”
男人哼笑一聲道:“待我離開這裡,那女子的地魂我雙手奉上。”
夏言蹊頗有些不耐煩,舔舔嘴唇耐著性子道:“生魂離體太久,她身上的陽燈就會盡數熄滅,一切就來不及了!”
“所以爾等應當儘快想辦法,”男人笑吟吟地打斷她的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