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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轎停在瞭望江樓門口。剛一下轎,便有僕從並丫鬟數人在門外恭候,為首站著個一襲白衣的公子。
若是一個時辰前沒見過他,定會覺得他眉清目秀,長得不怎麼醜。然而見過他被嚇得大小便shi禁的樣子,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他五官彆扭。
那個已經換過衣裳的公子故作斯文地一禮,還未直起身子,青蕪便已拉著南迦的手繞過他,沿著他們預備好的紅毯邊緣走進了樓。
望江樓不愧是桑乾城這個魚龍混雜的城池中屹立四十餘年不倒的最大酒樓——其佇立在醴江畔,高約10丈1,共作三層,下面兩層四方飛簷,上面一層八角攢尖,尖角上飾著白鶴,鶴嘴裡攢著一串色作火紅的燈籠,閣基有石欄圍護。朱柱碧瓦,寶頂鎏金。閣廊寬敞,每方四柱,屋面蓋以綠色琉璃瓦,翹角飛簷,雕樑畫棟,金項耀目,因樓身位於醴江旁,故名“望江樓”。
從外部看,這座酒樓富麗堂皇,幾如一座小型的宮殿,進入內部後更覺其華貴之十分——大堂內鋪著整塊色作豔紅的地毯,自右側階梯進入後,便看見左手邊擺了六副實木的桌椅,這種木頭極其堅固,據說是用蒸汽蒸出其內的雜質後,再用桐油泡過的,歷經數百年也不用擔心變形或被蟲鑄了。然而其造價極高,因而尋常酒家通常是不用的。
桌椅的正前方是個小型的唱臺,頂部束著紅綢結成的花朵,紅綢的兩部被束在唱臺上方翹起的簷角上。現在無甚客人來此,因此是沒有唱倌在臺上的。
此層又分作兩層,下層是全面敞開的,然而上層卻是**的包廂。
進入二層後,地下鋪著與一層顏色相仿的地毯,上面有絲線繡成的圖案裝點,迎面而來的是一座供在佛龕上的金佛,往右側轉去,是四扇可以開闔的屏風,通通用紅木築就,上面繪了些有些顯風雅的詩詞書畫。門內有四把太師椅及四方同質地的小桌端對著。
轉進門內,穿過曲折迂迴的廊道,再上得一層後,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兩邊廊道上掛著單隻的燈籠,每隔幾步地下左右便各擺著盆綠色的珍惜植物。旁邊對稱地分佈著幾個小廂,門關著,看不清門內的佈置。走道的盡頭是一扇開闊的大門,開啟後,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撲面而來。
邀她們來的人已是到了,除了寒著臉坐在那張可供十人圍坐的沉香木桌前的世殊,腆著臉皮為她夾菜倒水的桑老頭,一個不認識的老者,還有——剛在樓下遇到的白衣公子?!
難道這酒樓裡有別處可走,他便趕在她們前面上去了?不對,她們一路上進來此地,望江樓雖高,但並非極其開闊,不可能有另一條路供他搶身在前;他雖面容清秀,眉目細端間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wei瑣之氣,這種氣息又是別人模仿不來的,而且他的衣服雖是白色,卻絕不是剛才那件,唯一的可能便是——
“父親大人,祁年已經安排妥當了。”身後突然響起的男聲嚇了青蕪一大跳,下意識地轉過頭去,便看到了一張和桌邊那個年輕公子一模一樣的臉,現在知道他叫斯祁年了。
青蕪頓時覺得頭大如鬥。
南迦似乎察覺出了青蕪的尷尬,面紗後的嘴角偷偷一咧,“南迦見過斯大人與桑大人,青蕪妹妹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懾於二位大人的威嚴,便不見禮了,還望二位大人勿怪。”說罷拉著青蕪坐在了世殊身旁,落落大方。
坐在主位上的那位斯大人大手一揮,便有若干容色秀麗的侍女將一道道佳餚端上了桌,先是開胃甜品,由唱菜的伶官將菜名唱出:“奶白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