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卻浮起清冽的冷意,他淡淡嗤笑著,“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樊歆沒答話,過了會哎呀一聲喊,攔著慕春寅的手道:“別拿藥棉戳我呀,傷口很痛!”
慕春寅長眉微挑,哼了一聲,“你這沒用的腦子,痛痛才會清醒!”他將藥棉按在她膝蓋的傷處上,話裡有話,“已經為他死過一次,還沒得到教訓,還要為他受傷嗎?”
他扭頭看她,忽地抬高聲音,“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口吻惡狠狠的,幽深的瞳仁裡矛盾地掠過忿然與哀慼,樊歆瞬間醒悟——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不過是在試探而已。
她不願惹起他的脾氣,趕緊拉住了他衣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我不會再這樣,你別生氣。”
得到她的保證,他神色緩和了些,伸手撫了撫她的發,她不習慣他莫名其妙的親暱,本能想避開,怕他發脾氣沒敢動,他似乎對她的溫順感到滿意,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你回房睡吧,這次節目遇襲的事,我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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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歆回房後,慕春寅撥出一個電話。
不多時,電話接通,那邊的笑意裡含著殷勤,“慕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慕春寅也是客氣的笑,“徐導,是不是我們盛唐出的人配不上你們《歌手之夜》的檔次,所以連節目的安保工作都不做好,任由我們被不三不四的人襲擊?”
徐導連聲道歉:“抱歉抱歉!我今天中午不是跟您解釋了麼,的確是我們的安保工作沒到位,我們沒想到有人會混進觀眾裡頭下手,而且他們穿著寬鬆的外套,東西都藏在外套裡……觀眾也有人權,我們總不能一個個脫光了搜身吧!總之這事我向您道歉,誠懇道歉!非至於樊歆小姐,我們也再三道了歉,還請慕總多多擔待。”
慕春寅的客套早已拋開,他冷笑著,“道歉?道歉有什麼用?她腿上兩個血窟窿,徐導一句道歉,就能讓這傷口不存在嗎?藝人身上如果留疤,您知道這會有多大的影響!”
徐導仍是諾諾道歉,“真是對不起,下次錄節目我一定緊抓保全工作,決對不讓這種意外再出現。”
“還有下次?”慕春寅眉頭一沉,散漫的笑裡含了幾分凜冽,“這次的事如果徐導不給我一個交代,那麼貴電視臺的另外兩檔節目,凡是盛唐藝人,我將全部召回。屆時我還要一紙訴狀告上法庭,貴節目組沒有保護到我員工的人身安全,我方有權終止雙方的合作關係,另外還要追究相關的經濟責任。”
他輕悠悠的語氣像是在說笑,那頭的徐導卻緊張起來,“別別,慕總,有話好好說,您這大火氣做什麼?咱們都多少年的朋友了……您放心,這事我正在查,至多一週我就給您結果!”
慕春寅笑:“好,那我就給徐導一週的時間。”
慕春寅掛了電話,走出房門。
一牆之隔就是樊歆的臥室。按他的要求,門從來便是虛掩著不上鎖,他推門走了進去。
樊歆已經睡了,大抵是今兒穿梭於兩市間的奔波勞累,她睡得很沉,長髮略顯凌亂的散在枕上。
慕春寅走了過去,坐在床畔,就那麼看著她,窗外夜幕深深,而他眸光亦是烏黑深邃。須臾,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點她的額,口吻略有嫌棄,“這蠢貨,在外面吃了虧也不吭聲!”
不知是不是對他的動靜有所感應,她翻了個身,卻沒醒,將頭往他那裡靠了一些。
她的頭髮無意間蹭到他的手背,他捻起一縷放在手心,燈光映出他乾淨而紋理分明的掌心,她柔順而絲滑的長髮,掌心的白淨與髮絲的墨黑擱置一處,是天生最匹配的顏色。他慢慢合攏手掌,將她的發握在手心,摩挲著,似要將那些細膩的絲縷鑲進肌膚裡,與他掌紋中的生命線交織在一起,一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