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寅,你好厲害!”
前一刻還一本正經指點江山的慕總裁一聽誇讚就洋洋自得:“我什麼時候不厲害了?”
他的確是有資本的,樊歆深以為然,“也是,從小慕叔叔就把你帶在公司耳濡目染,我剛學小提琴那會,你已經拿股票走勢圖當動畫片看了,我鋼琴四級時你學會了炒股,我鋼琴六級時,你賺了人生中的一大桶金……反觀我,從小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唱歌跳舞小提琴……咱倆雖是一個家出來的孩子,卻真正截然相反。”
慕春寅笑著答:“因為爸媽對我們的定義不一樣,我是男人,男人站起來是座山,倒下是一彎橋,不僅要承擔家庭的重任,還要光大家族門楣。而你是女孩子,父母的理念是名門淑女,這一生只要你衣食充沛快樂歡喜就夠了。”
提起往事樊歆沉默下來,心底隱隱作痛。過去珍姨慕叔叔將她視如己出百般疼愛,她卻導致不可挽回的錯。
她靜了半晌,忽地轉過身去,低聲說:“阿寅,這世上我最怨的人,就是我自己。”
是的,至親的死雖不是她有意造成,卻的確是因她而死。這些年她怨恨,她自責,從未得過解脫。
慕春寅亦安靜下來,他沉聲道:“我最恨的人也是你。”
房裡的氣氛倏然轉為壓抑,彼此守著共同的傷口緘默無聲。約莫兩分鐘後,慕春寅猛地將轉過去的樊歆扳過來,將她扯進了懷裡。
原本站著的她被迫跌在沙發上,他摟著她的肩,力氣大到她有些疼,他的下巴壓在她額頭,一字一句說:“你記著,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樊歆用力點頭。
慕春寅的呼吸溫熱的拂過她髮絲,又問:“在加拿大的五年,有沒有想過回來?”
“有,有過很多次。”樊歆低聲道:“想回來看你,但是怕你恨我……”
“所以回國後跑到盛唐,躲在門口樹下偷偷瞧我?”
“嗯,就想來看你一眼,看看你過的好不好,誰知被你逮到了……”
回憶那天,樊歆還十分詫異,她當時就在公司外晃了晃,想著他總要從大門過,她便喬裝打扮蹲在門口的樹下等。大概等了四五個小時,她腳都麻了,一輛招搖的布加迪載著衣香鬢影轟然掠過她面前。她一眼便看到車上的他,五年沒見,她百感交集,看著他遠去的方向好久,這才轉身離開。
那個下午,她回到酒店收拾好東西,決定離開y市投奔外地的朋友。可當她推開酒店房門的一霎,他頎長的身影就立在門外走廊上,正對著房間的方向,似乎在出神,他深邃的目光藏在嫋嫋煙霧中,看不真切,而地上一攤凌亂的菸頭,顯示他已來了許久。見她出來,他將手中菸頭按在窗臺上,微顫的指尖顯出他內心劇烈的波動,他按了三次才擰熄。
可他什麼話也沒說,徑直拉起她的手,一個手銬便卡了過來,堅硬的銀色手銬觸在腕間冰冰涼,一個鎖著她的右手,另一個拷著他的左手,像彼此糾纏的命運。
她驚在原地,他卻遞來一把刀,雪亮的刀刃映出他盈盈笑的臉,烏眸濃睫裡是魚死網破的決絕,“想走可以,把手剁了。”緩了緩,再補一句,“連著我的這一隻。”
她自然是不敢的,就那樣跟著他回了家。他房產眾多,她以為他會換地方住,沒想到他仍是住在過去的老別墅。院中沉澱著時光的牆壁與走廊,掛著他們幼年親密無間的合影,花園裡陳年的絳紅色木質臺階,被歲月打磨出微微的光,踩上去吱呀輕響。
家裡一切都沒變,包括她的房間都保留著她走時的模樣。她的歐式象牙色衣櫃,薔薇花枝錦緞窗簾,米色雕花小床,梳妝檯上她曾用的護膚品頭花髮夾一個不落的擺在那,櫃子裡開啟全是她的衣服,五年的光陰就不曾流走一般。她靜坐在房間,在這充盈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