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弧度染著些澀意,“想著什麼時候你懷寶寶了,停下工作,我們就搬過來,這裡環境好。”
“是嗎?”樊歆微微笑,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其實今年年初我只把工作排到了八月,八月以後我計劃哪也不去,就在家養身子,養好點後要孩子。”
慕春寅微怔,終於抬起頭來看向樊歆。
“看我幹嘛?我沒騙你。”樊歆又抿了一口酒,酒氣上湧,人有些暈燻,情緒反倒越發放鬆,“我原本計劃是今年一個,後年一個,最好先生個哥哥,再來一個妹妹,湊成一個好字。”
他的表情更加驚訝,她笑了笑,“只可惜計劃不如變化快……算了,都到這地步了,再說這事也沒什麼意義,還不如談點高興的。”
慕春寅神情略顯沉重,但見她笑嘻嘻的,他便跟著轉了話題,“高興的?好,這幾天你高興嗎?”
樊歆喝著紅酒,點頭。
“為什麼?”
樊歆薄薄的唇貼在水晶酒杯上,映出模糊的唇印,“這是我們結婚兩年以來過得最和諧的幾天,你不吵不鬧也不胡亂猜忌,還對我很好,漂流你護我,腳崴了你揹我,還給我塗藥,做飯給我打下手,溫柔又體貼……這是你留在我心裡最好的一面,我會永遠記得。”
燭光中慕春寅慢慢笑了,笑容有些飄忽,“那是這幾天的我好,還是溫淺好?”
樊歆搖頭,“這不能比,你們是兩個人,各有各的好。”
慕春寅認真凝視她,說起另一個話題,“從前是我不對,其實爸爸的死不是你的錯……可那些年,我卻一直在傷害你。”
樊歆揮揮手,笑意裡有寬容與豁達,“都過了這麼多年,不提了。”
不願他自責,樊歆起身走到慕春寅面前,主動跟他碰了碰杯子,她穿著長裙的影子投到牆上,在燭光下拉出斜長一片,像花綻開了花瓣。她笑盈盈說:“咱倆乾了這杯,從前恩恩怨怨全部揭過。”
她也不管他答不答應,徑直一口飲進。
屬於這段婚姻的最後一晚,她再沒像從前一樣剋制自己。酒精讓她的情緒亢奮又放鬆,喝完她咯咯笑起來,側臉在燈光下顯出優美的輪廓,長睫毛在燭光下撲扇如蝶,他的目光一直凝在上面。她對上他的視線,突然鄭重喊他的名字:“慕春寅。”
“幹嘛?”
“我有最後幾句重要的話對你說,你一定要好好聽。”
“你說。”
她口吻雖含著酒氣,眼神卻正兒八經,“雖然過了今夜我就不是你媳婦了,但我還是想嘮叨你一遍……以後煙少抽點,酒能戒就戒,每天按時吃飯,應酬能推就推,加班不要熬太晚,少吃生的涼的,養好你脆弱的胃……”
她叨叨一堆,他卻只注意到第一句,“你的意思是……你現在還是我媳婦。”
樊歆端著酒杯想了會,雖然簽了協議,但還沒拿離婚證,在法律上他們的夫妻關係仍然存在。她點頭,再次強調自己的目的,“嗯,所以人生中最後一次跟你苦口婆心,等明天回Y市拿了證,我就再不說了,以後該怎麼操心,都是你未來老婆的事了。”
她說著又舉起杯子,“來吧,為了彼此的未來,幹!”
慕春寅卻按住了她杯子,他盯著她的眼睛,眸裡情緒複雜萬千,“如果此刻你還是我媳婦,我也有最後一句話想問。”
“問。無論問什麼,我都認真回答。”
他一動不動凝視著她,面上從未有過的肅穆,“慕心,結婚兩年,你有沒有愛過我?”緩了緩,語氣加重,“哪怕只有一秒鐘。”
樊歆的烏眸在燭火中一閃,仿似有喜悅與悲傷同時翻湧。旋即她斂住情緒,眨眨眼,露出了孩童時淘氣的表情,“我不告訴你。”
溫暖的火光中,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