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詫異,平日一副無畏堅定的臉也如此困惑。他說他當年辭職離家,開創這個生涯,自以為信心十足,大有作為。可是除了我無人能相信他,追隨他,他多希望自己能在此有所建樹,成就自己。所以,當他聽到我要離開時他的心有多灰,似覺一切努力皆白費的沮喪,甚不相信了自己,而在當時,我以為他對待我的離去如同對待任一人般的淡然,才心酸,最後也是努力地說服自己才得繼續尾隨他。原來我是誤解了他。他說路還是繼續要走的,就算只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他也不會停止。……”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十二
綺終於決定剖腹產,嬰兒一切都很正常,是個女孩,但是不愛哭。他的父母擔負了照顧那個大一點的孩子的責任,她母親來醫院照顧她,每天工作畢他還得來醫院探望。
嬰兒很漂亮,家人極喜歡。母親看著她卻說,怎麼這麼像你姐姐小時候啊,也是很少哭,也是漂漂亮亮的。綺寬慰道,媽,你也別多想了事情總會過去的,只有你們二老好好的,姐姐那份我會替她擔著的。
一邊眼圈子已泛紅。
他在門口聽到,轉身即走。
她說她眼看著他一步步從相信自己走向懷疑,他曾說他當時堅決就算獨自也要繼續的信念。可是在她一再的追問下,他退下了防線。她已決定離隊,從之初奢求他一起離開到如今為他在此安個家。她極喜歡那個古鎮,與她兒時的家鄉一模一樣,她兜了半輩子終於迴歸這裡,她問他為什麼就是不肯為了她留下來呢,這麼多年。她走到倦了也夠了,再走下去也只是重複,不斷地重複。他想歇歇。他沒有追問,只說這裡有個山谷,據說十分美麗,如果她能最後一次跟隨他,他說他尊重她的任何決定。她明瞭他要說的是什麼。她點點頭說,好,我跟你去。
這是她留在本子上最後所記錄是字,她當時已懷了那個那人的孩子,明瞭即要發生的一切。
她走啊走,前一段未尋求自己的夢想,而後一段卻只為回到原點。她終於在雲南的一個小鎮找到,她確定了,確信了,不再繼續離開。那個男人卻無法說服自己放棄夢想,畢竟此處並非他的夢想國。他的夢仍在那一幽山谷中,仍在那無法望穿的纏纏綿綿的山巒和綠谷間。本希望故事能延續,能發光。可是他們一旦離開。故事便是終結了的。
他們知道,卻無法挽回。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接到電話,墓碑已經刻制完成,只待找一個時間上碑。他答好的。
他問二老。他們點頭,說過幾天就去。
他們看著他說,林濤,真是辛苦你了。特別是這幾天,忙裡忙外的人都瘦了一圈了。
他笑答,不辛苦,都是我份內的事。父母嘆了一口氣,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大堆話。說綺的姐姐命苦啦,綺好福氣多虧嫁了個好丈夫。他無慶幸之意,相反,充滿無限哀矜與傷感。想到她,死去萬事空。
她寫他們兩人獨自行進了一些時日後,來到平原,此時遇上原先隊伍的人,他們說他們是繞近路下來的,知道他們必經此處便等在這裡匯合。樹自然高興,詢問他們的路線之類。幾日的積鬱也一掃而光。
“……我和樹之間畢竟多有誤會,這事令我苦惱。具體原因我不明瞭。只是他時不時的冷言冷語或者乾脆不理不睬。我甚為疑惑。莫非他發現了日記本,可是也不可能會至如此啊。那日他們討論路向。我剛從外回來,他們問我我便隨手指了一處,樹氣憤離去。可我怎知,我隨手的一指竟是與他對立的立場。印象中,他也不可能會如此斤斤計較,我問他是否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惹得他不悅,還是有影響隊伍的行為。他自暴自棄,說沒有誰的錯,都是他自己不好。我實在是不明白。隊友似知某事,卻不願向我明訴。眼見大家對樹不滿,嫌其感情用事。往日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