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六七年過去了,時劍飛已然官居副廳級中xuan部政研室副主任,論行政級別,可真將薛老三和江朝天給甩在後邊了,而他的年紀不過比江朝天長一歲,今年也才二十八歲。
說起來,時劍飛,江朝天,薛向這三位衙內,論公子圈裡的名聲,在四九城雖隱隱並稱,但真要分出高下,卻是時、江、薛,由低到高排列。
但論起官運來,這排位又恰好倒了過來,反倒是薛老三這立功最多,磨難最多的傢伙,被甩在了老末,如今,更是淒涼,都混進了公安局,被拘束起來。
卻說江朝天話音方落,但聽時劍飛笑道:“江老弟就別拿我打哈哈了,哥哥我可不敢跟你和薛家老三比,你們兩位是實打實地自己打出來的天下,哥哥我不過是得些庇廕,算是繡花枕頭,哪敢跟你們二位相較長短。”
江朝天沒想到時劍飛如此光棍,竟自揭其短,的確,江朝天確實認為時劍飛這貌似平坦的青雲之路,終於比不得自己和薛老三這麼血火衝殺得來的險途,畢竟仕途上的溝溝坎坎,劍影刀光,不親身經歷,永遠無法體味。
儘管自負自己經歷強過時劍飛,但江朝天絕不會就此,認定時劍飛是什麼繡花枕頭。
光看如今,這位時主任將紅星茶館經營得好生興旺,儼然成了四九城最著名的上流社交場所,就該知道這位時衙內走得什麼路線,身後該聚斂了多大一幫助力;更何況,時衙內這苦沒吃,官兒卻蹭蹭漲,漲到如今這地步,只須再在下面擇一善地,刷刷經驗值,將來照樣不比他和薛老三的前途差。
想想,江朝天還真挺嫉妒這小子,看人家吃也吃了,玩兒也玩兒,到了,比自己一樣不差,而自己呢,累死累活,甚至險些死在了赤水,如此天差地迥的人生際遇,實在叫他生氣。
可江朝天這氣方生即滅,因為他陡然又想到了薛老三,一想到這倒黴哥們兒,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人生、宦途,比這降世災星,還是順坦多了!
念及薛老三,江朝天陡然又想起了時劍飛此刻來電之意,開口遮應了時劍飛的客套話,便道:“你時主任久不與我聯絡,今日此來,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指示,你時主任儘管下達吧。”
電話那邊的時劍飛打個哈哈,笑道:“你老弟啊,在下面磨練得卻是不一樣了,嘴甜得能膩死人,我哪兒敢對你江書記,不,江部長下什麼指示,是這麼個事兒,我聽說薛家老三最近在明珠遇到點兒難處,不知道你老弟聽到什麼風聲兒沒?都是老兄弟,咱能幫襯的,還得幫襯啊。”
江朝天就知道這傢伙憋著要說的就是這事兒,嘴上卻道,“沒啊,怎麼了,薛主任才幹卓絕,更是黨內英俊,他能有什麼難處要咱們幫襯,時主任莫不是拿我打哈哈吧。”
“噢,難道是我聽錯了信兒,得得,你老弟忙,忙,不打擾你善後赤水縣的工作了,到時高升了,回京可別忘了請客啊,得得,我先撂了,這邊還一攤子事兒呢!”
話至此處,時劍飛那邊便斷了線。
時劍飛掛了電話,江朝天卻盯著話筒冷笑,這位時主任還真是十年前做聯陣指揮官的老樣子啊,永遠都想站在背後,拿別人做槍使。
江朝天何等樣人,時劍飛這種小把戲,他哪裡不清楚,看似一通沒頭沒腦的電話,實則是扔個引子給他,不管他江某人是真不知道薛向在明珠的事兒,還是假不知道,時劍飛定然自信憑他江某人對薛老三的仇恨,這個引子一下,他江某人都得行動開來。
不過,江朝天算計早定,豈會中他時劍飛這點鬼蜮伎倆,他現在倒是擔心時劍飛會躲在京城瞎攪合,讓明珠那邊的棋局,偏離預設軌道。
“再偏離又能偏離到哪兒去了,總不過是他時某人發力,要痛打薛老三這隻落水狗,要打就讓他們打去,我自靜功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