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咱們的國營企業,可不就是在無意識地適應此種理論?歌陽首長說蜀香王會搶奪調料市場,會讓別的工人所得份額減少,可若是永遠一碗水端平,這些兄弟工廠如何能成長呢,面對國內的兄弟企業,有上級部門保駕護航,可以苟延殘喘,可如今國門開啟了,外來企業越來越多,競爭力勢必越來越大,咱們的企業不先適應的內部的競爭,狠抓不足,苦練內功,將來再沒了上級部門的護佑,如何能競爭得過如狼似虎的國外企業,難道我們非要將國內市場拱手讓人?抑或非得再吃了外人的大虧後,才能反省己身?”
薛老三說罷,滿場久久無聲。
他這番話,說得稍稍有些放肆,畢竟歌陽同志是大首長,他薛老三即便是反駁,也該儘量注意禮貌,不該如此生硬。
可此刻,誰也沒有功夫去關注薛向的放肆,皆在體味,咀嚼薛向話裡的巨大資訊量,便是江歌陽自己也在思考薛向這番話。
細細掰扯開來,薛老三這番話,有事實,有道理,更難得地是穿插了既高深又簡單的理論,在座諸公俱是胸懷天下的人中俊傑,細細思索當前國企的基本情況,再對照薛向所言,皆深以為然。
“國光同志,薛向的發言,你怎麼看?”
沉寂許久,老首長開口打破了沉寂。
老首長左手第三位的清癯老者,摩挲下簡單寸發,笑道,“發人深省啊,素聞薛向小諸葛的綽號,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薛向道,“首長繆讚了,我不過是一得之愚,登不得大雅之堂。”
國光首長擺擺手,“是功是過,是利是弊,我們清楚,謙虛過分,等於驕傲,國企目前的確到了不改不行的境遇了,但是國企眾多,關乎民生,天下,錯綜複雜,重病不敢用猛藥,你薛向以後還有好點子,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國光首長是政務院一號,他這個表態,力道千鈞,算是對薛老三的絕大讚揚。
“老首長,諸位首長,今兒是年初一,家伯父公務在身,我還得代他回禮,就不打擾諸位首長雅興了,小子先行告退。”
如今的薛老三已經過了逢風頭必出的輕狂年紀,若非難得諸公在座,他又心憂國企,這番話他是決計不會道出口的。
官場上,露聰明,抖機靈,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事兒。
既然不該出的風頭也出了,兼之薛老三本就不願在此地待著,自然便要抽身告辭。
“急什麼,和我們老頭子待待,就這麼不耐煩?”
出人預料,接茬兒的不是老首長,竟是季老。
聽這意思,竟是挽留。
江朝天,時劍飛諸人,險些沒驚掉下巴。
誰不知道季老性情冷淡,甚至可以用古怪形容,可以說是最不好接近的大佬,如今竟出聲挽留起薛老三來。
同樣是青年一輩驕雄,他江朝天,時劍飛同樣是人中俊傑,於今,不過剛剛跨進梅園的主屋,甚至連發言權都沒有。
反觀薛老三,從進門來,就是焦點,一番雄辯先不說高明與否,就是這份鎮定靜兒,江朝天,時劍飛就自愧不如。
畢竟,這不是在縣人民政府和某部會議上講話,這可是面對共和國的最高決策者們,其中壓力,堪比大山。
“哪兒,哪兒,您誤會呢,晚輩小子,實在不敢打擾諸位首長閒敘。”薛老三急道。
季老擺擺手,“我沒功夫聽你皮裡陽秋,還是方才那檔子事兒,既然廣告的作用這般大,你小子給做個估量,央視春晚的廣告,到底值多少錢?”
季老此話一出,誰抖明白此公方才原是在體味廣告的價值。
而薛老三卻脖子一縮,不得言語。
季老眸子中精光一閃,轉瞬看透薛老三心思,笑道,“你和央視的那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