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對身體好,廚房都會特地為她準備。
因為她是獨生女,所以爹孃寵她寵得像心肝寶貝。
她是吃葷的,然而,那些葷食上桌時,並不是長這樣子啊!那一盤盤佳餚裝飾美麗、香氣撲鼻,哪像現在……她伸手想要戳一戳那隻兔子,但一碰到那尚且溫暖的動物屍身,她的手立刻縮回來。
“怎麼這樣?太恐怖了。”兔子餘有的溫度彷佛從她的指尖竄進了心坎裡。
她連滾帶爬地遠離那三隻獵物。這東西太可怕了,她根本不知道、也無法料理牠們,她甚至懷疑,倘若早知葷食是這樣來的,她還敢不敢吃?
她不敢再靠近牠們,只能眨巴著美麗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牠們,再望望龍天荒消失的方向。
如此重責大任還是交給他吧!她是無能為力的。
她靜靜地守在獵物旁,等待他的歸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好像沒有那麼怕他了,是因為他梳弄鬍子的模樣很好玩嗎?還是他吃了野菜餅吐得臉色發青時太狼狽?又或者……他雖然嘴巴很賤,老是臭女人、女人地叫她,卻從沒真正傷害過她……
她不知道原因是什麼,反正……她忍不住有一點點信任他了,總覺得他好像什麼都會,什麼也難不倒他。
她一個人在山裡生活,說不寂寞是騙人的,她也想有個人陪,偶爾有個人和她說說話。
但可惜的是,她怕人怕得要死,總是寧可自己一人,也不想再去冒險。
直到那混蛋──對了,不她還知道他的名字──他強勢地衝出來、接近她,而且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然後,莫名其妙的,他就待下來了,而她也沒有再逃跑。
是啊!換作之前,他去打獵、撿拾柴火,她早乘機落跑了,而今,為什麼沒有的念頭呢?
是因為他很安全?可男人有安全的嗎?這難以讓人信服,就像沒人會相信天底下有不吃魚的貓一樣。
但若不是這個原因,為什麼她不跑?留在這裡,她到底想幹什麼?跟他下山,去救他妹妹?
她……還有勇氣重新走進人群嗎?
“喂,女人,你蹲在那邊發什麼呆……”龍天荒抱著一大堆薪柴走過來,看見地上三隻獵物仍是他離去時的樣子,火氣都冒出來了。“不是讓你料理牠們嗎?難道你什麼都不做,等著別人服侍?”
房寶兒睜著一雙無辜的眼望著他,難得他心裡微微抽痛,好像自己罵她,是一件天理難容的事。
可明明做錯事的是她,為什麼他要心痛?太沒道理了。
“看什麼看?不要以為你可以不付出代價就得到東西。”
她低下頭,就像一隻初生的、可憐的、無端被遺棄的小貓。
他心為此更加難受了。這女人……她到底對他施了啥法術?怎麼他一見她就處處吃癟,真讓人不爽。
“算了,你既然這麼懶,就回去啃你的臭酸餅;我打的野味,我自己烤自己吃。”他彎腰,拎起獵物就要剝皮、去毛、清洗。
突然,一記沙啞的、微弱有如蚊蚋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
他本欲離去的腳步頓住了,愣愣地回頭,凝視著她,好半晌,才小心問道:“剛才……你跟我說話了嗎?”她一直排斥他,現在卻肯與他交談,這算不算是他倆之間的進步?
她沉默著,就在他以為自己聽錯的時候,才又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不會料理……我……不知道……”
真的是她在跟他講話?天哪!這女人……也是,瞧她的行為舉止,就知她是大家閨秀出身,怎麼會幹這等粗活?
可是……他真壞,居然覺得她這般求饒道歉的樣子好可愛,讓他忍不住想再逗弄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