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痛苦,教他坐立難安。
他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於是戳破窗紙,偷瞧她到底在幹什麼?若無性命危險,他就不打擾她了。
但房裡景象讓他看得額頭的筋都浮起來了。
他一直知道她很厲害,自學成才的醫術別出一格,卻十分管用。
她說能治好自己臉上的疤,恢復原本的容貌,他也相信她。
但他從不知道,治療的過程竟是如此血腥、痛苦。
她受傷的最初沒有受到妥善的治療與照顧,所以傷愈後,疤痕扭曲、皮肉起伏、膽子小一點的看一眼,恐怕都要作三天惡夢。
要治療這樣的傷疤,就要傷口重新切開,放出裡頭瘀積的毒血與惡膿,然後重新敷上最好的傷藥,止血生肌,如此反覆,重新長出來的面板才會完美無瑕。
可要一次次將傷口切開、放血,再切開、放血……饒是龍天荒堂堂八尺以上男兒漢,也是看得汗涔涔、眼眶發熱。
憑什麼要她受這種苦?老天瞎了眼嗎?竟將如此慘事加諸在一個無辜、善良的小姑娘身上?
那個害她的人、那些王八蛋……他要他們付出代價,必定要他們死得無比悽慘!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直接去了馬廄,牽了馬,飛馳上京。
天無眼,沒關係,她的仇,就由他來替她報。
他絕對會讓她的仇人們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平安的身子越來越好,龍家的人就越開心,對待房寶兒更是感恩戴德。
無論是龍天宇、龍天宙、龍天洪、龍平安……龍天荒就更不用說,他待她一向呵護有加。龍家人對感情的表現都很直接,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他們感激她、喜歡她,見了她便親親熱熱一聲聲“寶兒”地叫。
尤其聽聞她的身世來歷後,某日,龍天宇突然問她,懂不懂得看賬本?
她點點頭,還沒明白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人家已經把龍家莊的經濟大權交過去,言道:以後家裡的帳務就拜託她了。
她嚇一跳,他們非親非故,這般重責大任如何擔得起?
龍天宇只是笑著拍拍她的肩,說:“大家自己人,何必客氣?”
他說“自己人”……這是否表示,她與龍天荒的感情已受到眾人的認可,並且祝福他們兩人?
當下她眼眶都紅了,發誓一定要風風光光、漂漂亮亮地嫁進龍家門。
有了這個目標後,再痛苦、再艱難的治療,都變得輕鬆、愉悅了。
因此,她開始以最快速卻最極端、最難受的方法來治療臉上的傷痕。
只是她作夢也想不到,這種行為卻將龍天荒刺激得發狂了。
至今,她已經無天沒見到他,相思就像一萬隻小螞蟻啃蝕她心。
她一直不好意思問他去何方了,怕被笑她一個姑娘家,連點矜持也不懂。
但熬到第十天,她真的忍不住,才很不好意思地去問龍天洪。“三姐,那個……天荒,他……不知道他去辦什麼事了?幾時回來?”
“他沒告訴你嗎?”龍天荒突然離家,根本沒告訴他的兄弟姐妹,不過他們大概都能猜出他的去處。龍天洪只是訝異,他怎麼連房寶兒也沒說。
房寶兒很難過地搖頭,像是隨時要掉下淚了。
龍天洪不禁在心裡暗罵一聲四弟沒腦子,明知寶兒心傷未愈,又對他依賴頗深,怎麼出門都不交代的,真是不象話!
“這個……寶兒,我呢……我把你的身世跟其它人說了……那個……你不會生氣吧?”
房寶兒搖頭,可渾身繃緊。她不生氣,可是好緊張,他們知道她的過去後,會不會看不起她,認為她閨名有虧、配不上龍天荒?
見她搖頭,龍天洪敬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