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統一成奶油色的大廳,只有非常乾淨的感覺而已。電燈的光線不會反射,而是被吸進地板和牆壁,這裡不存在有所謂的明暗可言。
白天來的時候,——這侗公寓裡充滿了溫暖的惡寒。但現在不同,晚上來到這裡,只有
充滿令人喘不過氣的寂靜。
腳步聲輕輕響起,隨即就被抹殺掉了。
好冷——連空氣都彷彿被確實訂定角色般,每走非同步就令人無法呼吸。
黑桐幹也深切感受到,自己對於這個異界來說是完全的異物。
就算這樣也不能轉頭回去,於是幹也有如撥開水面般地前進。
“總之先到三樓吧。”
他不想走階梯,決定用電梯上去。
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一陣巨大的引擎聲項起,電梯從五樓降了下來。
門一聲不響地開啟了。
“——耶?”
幹也一下子無法理解在那裡的是什麼東西,他嚥下了口氣後稍微往後退。
“哎呀,你來了啊?正好,我剛好打算去找你的說。”
搭電梯的紅大衣青年,邊笑邊這麼說。
幹也用一隻手拼命壓抑湧上喉頭的噁心感覺,他搖搖晃晃地往後退了幾步,用因為恐懼
而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一直看著青年。明明知道只要不看就好,但他就是無法把眼睛從那個
東西上移開。
“作得很好對吧?真的,我也很中意呢!”
青年愉快地笑著,一手把那個東西舉了起來。
那個幹也怎樣也無法移開視線的東西…
紅大衣的青年,用一隻手,提著蒼崎橙子的頭。
橙子的頭顱,作的非常完美。
顏色和質感都與生前沒有兩樣,除了頭部以下完全不見這件事以外。
“啊——”
幹也用手捂著嘴,拼命忍耐想吐的感覺。
不,他是隻能這麼做而已。他只是站著,拼命壓抑要從嘴裡湧出的各種東西。
“你是來替師傅報仇的?真是有心,蒼崎有個好弟子啊!真令人羨慕。”
紅大衣青年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臉上的笑容像是把作出來的笑容貼在臉上一樣。
“正如你所見,你師傅死了,不過還不算完全死了哦。他還有意識,還有可以聽見外界
聲音,並理解那是什麼的機能存在,這是我的慈悲心喔,是慈悲心。雖然她造成我很多的麻煩,但我起碼還知道要尊重死者。我打算讓她再多活一下。”
“你要問為什麼?很簡單,因為光這樣我還無法完全發洩。只是將她殺死,無法讓我長年受到屈辱的憤怒平息,我得讓她更瞭解什麼是痛苦才行。啊,不對不對,這樣會讓你誤解的,我並不是想讓她知道‘痛苦就是這樣’喔!因為對只剩下一個頭的人來說,肉體的痛苦是很瑣碎的問題吧?”
說完,青年就把手指伸向拿著的頭顱,然後將手指□他已經斷氣的雙眼中,血淋淋把
眼球拿了出來。
像瀑布一般的眼淚,化成血從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沾滿鮮血的眼球,跟她生前的眼眸完全不同,在那裡的,只不過是圓形的肉塊而已。
青年把那個交給了無法動彈的幹也。
“看就算這樣她也不會呻吟。但你放心,痛覺還是有的。雖然蒼崎很會忍耐所以不會說什麼,但眼睛被挖出來到底是什麼感覺呢?很痛很痛嗎?痛到令人想哭嗎?你認為呢?既然是弟子的話,應該能瞭解師傅的感覺吧!”
幹也沒有回答,他的神經已經快要燒斷,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