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說,還有一個叼著草根,仰面躺在岸邊看天空的男子——只因不是炎寒想要看到的那位,因此,他被無視了。
炎寒在湖面來來回回地走了幾番,初時很急,繼而步伐慢慢地緩了下來,最後,他停在躺著的人旁邊,席地坐下,臉色沉沉的,看不出端倪。
那草地上的人頓時翻身坐起,沒什麼惡意地笑笑,說:“他們已經走了。”
炎寒沒有接話,只是剛在兩側的手倏然握緊。
流逐風掃了他一眼,然後起身,拍拍衣襟,無所謂道:“我暫時不回流園,想四處遊蕩一年,也許會去炎國,到時候,還望陛下能招待招待我,給點盤纏花花。那麼,再會。”
炎寒依
舊坐在原地,手拽得生緊,臉上卻很平靜,挺直的脊樑,漸漸與那一處煙波悽迷連成一片,如亙古的雕塑。
——而日已偏斜。
112。052大狐狸與小紅帽
馬鞭揚起,馬鞭落下。
‘啪啪’的聲音,成為旅途中唯一的響動。
伊人有點昏昏欲睡,雙眼惺忪地端起杯子,朝賀蘭雪示意了一下,賀蘭雪搖頭說;‘不喝。’等了等,見伊人放下手臂,頭低了下去,馬上就要睡著的模樣,他趕緊又說:“可我要吃那塊紅色的糕點。”
伊人一臉黑線,忍無可忍,終於問:“你的左手不是還能動嗎?”
賀蘭雪很純潔地看著她,再次提醒道:“可是你答應要照顧我,直到我的右手康復為止的。”
伊人無語,側頭看了看窗外賓士的風景鯴。
她有種嚴重受騙上當的感覺。
下午在池邊,賀蘭雪說:“我們一起回去。”
她最後的回答,“不行,我要等炎寒。”
賀蘭雪卻做痛心疾首樣,左手撐地,皺眉道:“可是,我現在這樣子,一路迴天朝,只怕穿衣啊,吃飯啊,喝水啊,都會成問題。”
“可是……”
“不如,你先勉為其難照顧我一段時間,等我的右手差不多夠自理了,你再回炎國見炎寒好不好。”賀蘭雪殷殷地看著她,有點像大灰狼向小紅帽諄諄善誘:“我讓人給炎寒說一聲,行不行?”
伊人正猶豫著,賀蘭雪又做劇痛狀了。
他倒是真痛,臉色本已蒼白若紙,再加上有心博取同情,這一偽裝,立刻讓伊人上當了。
“那……好吧。”
兩人正待離開的時候,流逐風已經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回來了,伊人遠遠地看見他,連忙喊了一聲:“流逐風!”
流逐風轉過頭來看著她。
“告訴炎寒,我們先走了。”伊人說:“過幾天再回來找他。”
流逐風笑眯眯地擺擺手,“去吧去吧。”
可是,當炎寒真的回來時,他吐掉草屑,只慢悠悠地說了一半話:“他們走了。”
而伊人,此刻,已在趕往天朝的馬車上。
關於這件事,易劍曾私下問過自家王爺:“王爺,這算不算欺騙啊?易劍怎麼覺得,覺得王爺根本沒有放王妃走的意思……”
賀蘭雪抬眸,看白痴一樣瞟了易劍一眼,唇角上挑,相當邪氣地笑道:“我本來就沒打算放她走。”
“可是王爺說……”易劍摸摸頭,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賀蘭雪很理直氣壯地問易劍,“伊人喜歡我,對不對?”
“對。”
“我也喜歡伊人,對不對?”
“……對。”
“那她跟我在一起,吃不吃虧?”
“……不吃虧。”
“那不就得了。”賀蘭雪相當自以為是地得出一個答案,繼續笑眯眯地看著在前面為他鋪床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