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久久不能落地。
這難道不是他夢寐以求的一切嗎?
這難道不是他願意捨棄一切而
獲得的生活嗎?
但為什麼?
還會有一絲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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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秀顯然睡得不甚安穩,剛才還均勻的呼吸忽然紊亂起來,手也模糊地抬了起來,握住賀蘭雪擱放在沿邊的手,捏緊。
“阿雪……”她夢囈一般開口。
賀蘭雪反握住她,另一隻手撫過她的臉,極溫柔地應聲:“嗯?”
“阿雪……”容秀翻了一個身,將臉埋進他的懷裡,低低地問:“你可曾恨過我?”
“別傻了。”賀蘭雪淺笑道:“無論你做過什麼,我都能理解,而且,我也是心甘情願的,怎麼會恨你呢?”
“傳言說,我派人殺你,你信嗎?”容秀又問。
“你想殺我嗎?”賀蘭雪清清淡淡地反問,一臉雲淡風輕。
容秀猛地坐了起來,直視著賀蘭雪,悽聲道:“阿雪,你會恨我,對不對?”
她說話的時候,眼淚已經流了下來,那雙美如珠玉的眼,因為氤氳了淚水,楚楚動人,讓人心底生澀。
空谷幽蘭,帶露而曳。
賀蘭雪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腹拭去她的淚水,輕輕地,輕輕地,說:“無論你想怎樣,我願意賭,如果賭輸了,賠上我的命,那也是我選擇的,我甘願的——可是,小容,你會讓我輸嗎,你會嗎?”
他殷殷的望著她,從來豔華若桃李的眼眸,突然失卻了一切光澤,那麼真實而憂傷,只是,只是等著她的回答。
容秀的嘴唇翕動了一下,然後撲到了他的身上,重新抱住他。
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淚水於是濡溼了他的衣衫。
賀蘭雪垂下眼眸,密密的睫毛,掩住了他眸底一切情緒。
只見清淨,清淨與溫情。
……
……
……
……
“他就是你口中的阿雪?”透過疏疏淡淡的紗窗,炎寒用手指撫著下巴,問。
伊人老實地點點頭,將炎寒披在自己身上的裘衣又裹緊一分。
“冷啊?”炎寒偏頭問。
伊人又點點頭,嘴唇哆嗦了一下。
炎寒笑笑,伸手攬住她的肩,“你的阿雪,對那個容秀好像不錯。”
他們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的樹影下,無星無月,臘月寒風凜冽。
茅屋裡透出一盞孤燈,在溫暖的黃色燈火下,映在窗紙上的兩個人影顯得格外和諧美好。
伊人靜靜地看著,面色沉靜。出於對溫度的本能追求,她朝炎寒的方向挪了挪。
炎寒臉上的笑容更濃,“伊人,這個阿雪到底是你什麼人?”
“我……我夫君吧。”伊人考慮了一下,回答,“也是我答應不能捨棄的人。”
“是嗎?”炎寒並沒有太吃驚,也不覺得受到威脅:“可是他似乎捨棄你了。”
“厄……”伊人出奇地沉默下來,沒有應聲。
“不過不要緊,你會喜歡炎國,那是一個乾燥而且多風的國度,等過了年,再過兩個月,整個國度都會開滿一種叫做火鳥的花,那種花是紅色的,風一吹,就像展翅欲飛的火鳥一樣。炎國也是因此而得名。”炎寒自顧自地說,聲音低醇而魅惑,有種旁若無人的氣度——因為自信別人會聽,“我會在你住的地方種很多火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