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問:“那你的主上,就是炎國的皇帝,炎寒?”
“好說。”阿奴朝康老頭盈盈一拜,“仙媚派第十二代掌門人奴兒,見過康老前輩。”
“奴兒?”
“是啊,其實歸根到底,我也沒騙你,我的真名也叫做阿奴。只是稍微易了容而已。”阿奴微微一笑,伸手在自己下巴處摩挲了一會,然後撕拉一聲,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面具後,是一張豔極媚極的臉。
其實正經看五官,比起冷豔,比起伊琳,比起容秀,甚至比起賀蘭悠,都是不如,可是,所有見過那張臉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張極有魅力的臉。
倦倦的眼神,彷彿是夢的深處最美的幻影。淡而素的容顏,是豪門閨秀未經粉黛的慵懶與自信。
從來沒有一個人的容顏,是能用飄忽來形容的。
可是阿奴,卻是如夢似幻的飄忽,是任何人都想抓住卻永遠也無法觸及清淡繾綣。
康老頭也不禁看呆了,“所以,你說自己懷孕,也是假的。”
阿奴淡淡地抬起星眸,輕聲道:“那個自然。——我本想多叫你幾聲阿爹,可惜,你顯然不稀罕我這個女兒。”
康老頭聞言,臉色微變,雙手一翻,手裡頓時多了一隻白毛金尾的小貂,那小貂閃電一般衝向阿奴,阿奴往旁邊一閃,素手輕揚,一層粉末頓時瀰漫了整個屋子。
康老頭急忙閉氣,卻已經來不及了,他捂著胸口,驚駭地看著她,“你一早就下了藥?”
“當然得做點準備,不然,我一個弱女子,哪裡敵得過苗疆蠱王啊。”阿奴笑笑,正打算朝康老頭走過去,那小貂在空中猛一扭尾巴,又氣勢洶洶地朝阿奴撲了過來,阿奴只能避開小貂的攻擊,幾番騰挪後,再看床上,康老頭不知怎麼竟然不見了。
阿奴暗咒一聲,奔出門去,見小貂還在窮追不捨,她頓時發了狠心,回手便是一招天女撒花,細密的銀針雨幕一樣迎向那隻金尾小貂。
小貂落到了地上,使勁地抽搐著。
阿奴本欲尋找康老頭的下落,許是方才的打鬥聲驚動了隔壁院子裡的賀蘭雪,那邊隱約傳來腳步聲,她連忙回屋,將面具戴上,然後拿出一枚紅色的丹丸,吞了進去,然後,她就勢倒在門檻上,捂著肚子,哎喲喲地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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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雪與伊人趕到的時候,只見現場一面狼藉,康老頭不知所蹤,阿奴的身下則是一灘鮮紅的血,已然昏了過去。
“王爺,阿奴姑娘流產了。”易劍奔過去,略一把脈,隨即驚呼道。
賀蘭雪也走過去,蹲下檢視她的傷勢,伊人不懂得把脈,只得站在旁邊擔憂地看著,她略略後退一步,腳背突然碰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伊人低下頭一看,卻是一隻極可愛白毛小貂,尾巴是金黃色的,好像受傷了,奄奄一息的樣子。
“阿雪。”伊人彎腰將小貂捧起來,過去碰了碰賀蘭雪的肩,問他:“這隻小貂……”
賀蘭雪極快地瞟了一眼,壓根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隨口道:“你給它上點藥就好了。”說完,便專注地檢視起阿奴的傷勢來。
伊人‘恩’了聲,摸了摸它,將小貂放進自己的袖攏裡。
最後的診斷結果是:阿奴被人重擊了腹部,因而導致了流產。
賀蘭雪的行程因而停滯了一日,到了傍晚,阿奴的高燒終於退了些,她開始不停地說著胡話,翻來覆去地幾句:“相公,快走,阿爹,快走,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