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g感激的笑了笑,坐下。
整個屋子只有電視的聲音在響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我能不能說個故事?”zerg慢慢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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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我們村子東頭住著一個50多歲的瘸子。他是我大伯。以前是個小偷,村裡的人都叫他偷兒。我父親跟他很早就斷了關係。大伯青年時很風光,到得中年已經家徒四壁,又瘸了一條腿。村子裡的人都不與他往來,死命的防著他。他全身很髒,蓬頭垢面,拖著瘸腿的聲音幾里外都能聽到。我那時就整天和村子裡一幫孩子跟他後面唱:偷兒偷兒三隻手,瘸子瘸子滿地走…。
後來有一次我跟夥伴在河裡玩水,上游突然山洪爆發,把我衝到一個遠遠的地方。當時我昏過去了。醒來時就看到他蹲在我身邊,乾澀的問我,“你是老二家的?”他瘸著腿揹我回去,我伏在他背上聽著重重的呼吸。他身上有股難聞的氣味。幾十裡山路,到家時已經很晚了,周圍都沒人,他把我放下,輕聲告訴我,“你自己回去,別說我送你回來的。我不敢見你爸,他也不願見我……呵呵。”他苦笑著轉身走了。
後來我知道,我爺爺是被他氣死的,我爸恨他入骨。我們家誰都不能提起他。
那天以後,我敢去他那裡玩了。其實他很早就不是偷兒了。整天侍弄著幾畝山地。村子裡的人故意把最差的地分給他,旱時澆水也總是最後一個才輪到他。他也沒怨言,一個人拖著條瘸腿,默默的幹活。
他房裡有一面小銅鏡,擦的很亮很亮。每個黃昏,他就仔仔細細的洗手,要連洗好幾盆水。然後小心的取出鏡子,輕輕撫摩。那時他的表情相當古怪,長大後我才省起,那是一種溫柔和痛楚。
那面鏡子是我伯母留下的。他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爺爺和她。那年他被抓進了派出所裡。她那時懷著8個多月的孩子,趕幾十里路去給他送棉衣被褥。路上跌了一絞,大人孩子都沒保住。我說誰讓你是偷兒,他就流淚,說是啊誰讓自己是偷兒。我說你以後別偷了,他說她死以後他再也沒偷過。
沒人的時候我開始叫他大伯。他對我很好,有一點好吃的就留下來給我,還給我做了一堆木玩具。他以前是偷兒,手巧。
然後我就去鄰村讀4年級了。他養了幾隻鴨,就經常給我送鴨蛋吃。同學們看到他來,就朝著他喊偷兒,又說跟偷兒在一起的肯定不是好人,以後再也不理我了。我氣的哭了,拿起鴨蛋扔到他身上,說你以後不要來了,你是個偷兒!
那次他顯然是被嚇住了,他手足無措,一臉茫然的看我。
我上前踢他,“你走,走啊!”
他佝僂著背瘸著腿倉皇的走了。後來也沒有再來我們學校。我星期六回家碰到他,他張張嘴想跟我說什麼,我就飛快的跑開。他一個人在後面呆了很久。
一個月以後我回家,路過村長家門口,看到裡面一群人圍著。我擠進去,看到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嘴裡胸前都是血。
人們在旁邊指指點點的罵,“偷兒就是偷兒,怎麼也改不了。”
“幾十年了還偷。”
“打死他活該。”
我撲到他面前,哭著罵他,“你說過不偷的,你說你再也不偷的。”
他看到我,眼睛亮了亮,努力的抬頭在我耳邊說,“我沒偷。我真的沒偷……我放鴨子回來,看到,看到這房子冒煙,我以為著火了。我沒偷,真沒偷……他們不信我……我說過我再也不偷的……”
他說的很急切,血不斷從他嘴裡咳出來。
我相信他。我拉著他的手對周圍的人喊,“他沒偷。他不會再偷的!”
的眼淚落下,落在地上,一滴,兩滴…。
後來我爸央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