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上策。
就沈子虞轉過身準備用順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逃離這個小花園時。忽然被一個魔魘般的聲音叫住。
“沈子虞。”低沉的沒有溫度。
沈子虞暗想,自己當初怎麼就會覺得這個聲音宛若天籟呢?
“見過大王子。”沈子虞深呼一口氣,轉過頭努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說著蕭元夜已經走近,那張曾經飽受劇毒侵蝕的蒼白的臉,現在早已經容光煥發。但是一些人的容光煥發必定會導致另一些人的灰頭土臉。
“看到我不打招呼就想跑,你不知道是犯上嗎?”仍舊是陰沉沉的表情。
“不是,小的只是記得大王子曾經說過不想再見到小的,所以就……”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在這裡?”
明明就是我先來的好不好?但是鑑於這是別人的地盤,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沈子虞只得忍氣吞聲。
“小的這就走。”
“我有叫你走嗎?”低沉的聲音帶了點戲謔。
那我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啊?
“你之前踢我的那兩腳,我還記得。”
果然是小雞肚腸,真是玷汙了一張好皮相。
“我之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要不,大王子您也踢我兩腳?不……不……踢我十腳八腳都成,只要您不覺得浪費力氣。”沈子虞覺得自己已經委曲求全到變成了一隻狗。
蕭元夜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覺察的笑,然後湊近沈子虞,說:“真的?”
大概是被蕭元夜突然拉近的臉弄得有點無措,再加上他鼻息間的溫熱氣息,沈子虞覺得自己有一霎那的閃神。
鎮定,鎮定。在這張畫皮底下藏著的是一顆無良狹隘的狼子野心。絕對不能被表象所迷惑。
“真的。”沈子虞做出一副誠懇的表情。
“你不會覺得我太小雞肚腸嗎?畢竟你也算是救過我。”
靠,豈止是小雞肚腸,簡直就是良心被狗吃掉了。
“不會,不會,是小的不懂事,冒犯了大王子,再說為了大王子,小的就是赴湯蹈火也是心甘情願的。”沈子虞的狗腿表情表演得異常到位。
“這樣啊?”蕭元夜若有所思。
奶奶的,把你推進火坑還差不多。
“對了,既然你這麼誠心,我昨天掉了一塊玉佩在這水裡,你幫我撈一下吧,就算是將功補過。”
“嗯?”
在沈子虞的疑問中,蕭元夜用眼神望向池水,示意她。
“可是,不瞞大王子,小的不會游泳。”當然這只是沈子虞的託辭,她這個假冒偽劣產品男侍衛,一旦溼身,肯定逃不過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的法眼。
“沒關係,水也不是很深,淹不了你的頭。”
“這個?”沈子虞想不出一個好藉口。
“怎麼?”蕭元夜的態度卻顯得沒有了耐性。
“好,好,我這就去。”
說完沈子虞鞋也沒脫直接就下水,但是動作卻是慢吞吞的。在池水快要到達膝蓋時,她絕望地回頭看了一眼蕭元夜。而這個被她深情觀看的人正悠閒地依靠著涼亭欄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沈子虞知道自己被耍了,這個池水裡面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玉佩。但是現在即使自己知道這是個火坑,她也必須視死如歸地往裡跳。
沈子虞四十五度仰望了一下天空,滿腔悲憤化為了兩行寬麵條,然後她看到一隻灰喜鵲停息在了涼亭外簷。
在某年某月某一天的百無聊賴的下午,沈子虞曾經站在一隻這樣的鳥下面,默默觀察過許久。以一箇中過招的過來人的經驗,沈子虞深知這隻鳥某個動作的含義。
“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