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雪起身,“今日已很晚了,何況莊內走水,一時間無法立刻尋到蕭先生前來,還請公子多些耐心,天亮後,我會將公子醒了的訊息儘快傳達。”
她平靜地說完,也是一副言盡於此的意味,轉身就要離開。
“我剛才問姑娘的名字,你還沒回答我呢!”
臨風似乎是覺得她的話有趣,揚聲叫住她,“我這傷,從到棠鈺莊開始,就是姑娘醫治的?”
“是蕭先生”,瑤雪回頭看他,“公子之後若見到蕭先生,還需好好當面言謝才是,若非先生醫術了得,公子重傷的程度,任誰都是迴天乏力。”
……
這話……好像有些不客氣啊。
臨風舔了舔牙槽,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說得好像認定了他不會感謝一樣。
這女子明顯對自己有偏見啊。
他輕嘶一聲,百思不得其解,再想將人叫住問清楚,他們卻已魚貫而出,一個眼神都沒再留下。
這一來二去的,終究也沒問出來她到底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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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第一束陽光越過凌雲閣屋頂,一點點開始逼退建築投射到地上的陰影,閣頂深褐色的瓦片在陽光照耀下,越發顯得錚亮。
大門口此時正直直立著一個身影,在屋簷的陰影下看不清相貌,卻似乎已站了很久。
值崗的侍衛已連著偷瞄了那男子不知多少回。
此人天剛矇矇亮時便來了,一開口便問莊主昨晚是否有回過凌雲閣。
整個閣內不可能只有在外面值守的人,昨夜雖然正門外的侍衛未看到莊主返回,但內院裡臥房的動靜還是很快被人發現了。
還不止一人在裡面。
更何況,昨夜丑時剛過,房裡還叫過一次水。
那動靜,很難人讓人不遐想連篇。
此事傳得極快,連帶著他們幾個清早過來交班的侍衛都得知了。
眼下面前這人一大清早的就要面見莊主,他們也不能騙對方說莊主不在吧。
只是莊主何時能見他,便是個未知數了,即便借他們幾百個膽子,也是完全不敢在此時前去通傳的。
可這人卻似乎打定了主意,就站在門口,大有見不到就不走的架勢。
……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估摸有近半個時辰,忽然從門口依稀看到裡面一個身影逐漸從內走出。
竟是歐延——
彷彿是料到有人會在此等候般,見到閣外來人,歐延面上並未有絲毫驚訝。
他裝扮整齊,許是清晨的緣故,渾身透著一股淡淡疏離感,清俊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畢公子。”
歐延目光在門口站著的人身上掃過,淡淡道。
畢堯眼神動了一下,彷彿這才從僵硬中解凍般,墨綠色的瞳孔有一瞬收緊,平靜的神情下壓抑著什麼,緩緩道:“歐莊主,我在找景年,她昨夜不慎落水,我很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