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這是廖哥哥特地從美國帶給你的。”
“噢?又是廖哥哥,我不想嫁給他的。”
“呵呵,慢慢就好了。”
父親熱情地介紹,我的心情卻如它縱橫交結的狂刺般心亂如麻。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仍然由父輩介紹的婚姻是那麼可笑又可悲。而當它降臨到我自己頭上,卻是交纏著家庭親情的無奈。回到臥室,母親正同一位男生泡茶聊天。
看到我們走進來,那男生站起來,似曾相識的面孔,刻意曬出的黝黑面板,魁梧挺拔的身軀,微笑著向我示意:“潤兒,我有五年沒見你了。”
“噢,似乎是的。”
“呵呵,在我去美國後就沒有見到了。”
“嗯。”我暫且收拾起內心的牴觸,儘量不失禮貌地問好,轉身給媽媽請安,“媽媽,我需要出去。”
“明天可以嗎?你看,哥哥很遠來看你喔。”
我稍有一些沉默,正在考慮如何脫身,只見他衝我詭異地笑了笑,殷勤地為媽媽端了一杯茶,“伯母,我送潤兒去吧!”
“唔,也好,晚餐需要回來吃嗎?”
“嗯,不煩你費心了,我們在外面吃過,送她回來。”
我很猶豫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站起來同媽媽告別。剛關好車門,他整個身體就側過來。我向後努力地靠去,仍然有一陣緊迫。只見他拉過安全帶,調侃地笑了笑,幫我係好。我瞬間有些想逃脫的感覺,急切地考慮去外灘的寓所,可能比去醫院更快到達,那樣順便可以整理Papa喜歡的物品。我簡單地告訴他路程。車行至高架有一段塞車,他突然轉身看著我,“潤兒,我還記得有一次,那是我去美國讀書前,你穿了一件深藍色的T恤。”
“噢,那時還在讀書。”
“呵呵,你抱了好大一捆書,在圖書社後面的巷子裡面走過去。”
“嗯,我經常去那裡。”
“很安靜,遠遠看到你,就像路過的天使。”
“啊?噢。”
“那是五年前了。呵呵,那次我跑回去對母親喊,我喜歡一個女生……”
我被他的興奮搞得不知所措,一時懵住了,不知如何來面對他興高彩烈的陳述,只有禮節性的迴避,希望儘快結束這次交談。“噢,小時候有些衝動很難免。”
“不,這次母親跟我談好了,一定要娶你回去。”
“啊?不……”
他一時沒有再講話,開啟一盒CD,《Different as night and day》簡單的旋律,讓我暫時輕鬆了很多,不用再搭話。
回到外灘,旋開房門,一切如同往日般熟悉,只是任何一處都充滿著限制呼吸的頹靡。散亂的國王椰子已有小半的葉莖趨於黃枯,SCARLET VASE的琉璃瓶埋藏了死寂,被幹燥的瑪格麗特填充著未命名的空蕪。我拎起一件最大的包裹,匆匆收拾Papa喜歡的物品,他的詩作,他的哲學論文,他的天文圖紙,眼睛好一陣痠痛。思念在慢慢地沉澱,慢慢地累積,觸到的遇見的全都是眼淚,一滴一滴打溼著手中滿溢著墨香的紙頁。手指順著他的筆跡滑走遊移,心中戰慄著往日對未來的構想,突然變得很空,要用這一顆顆水晶般的眼淚裝滿,滿得可以投射出被壓抑著的未來的影子。
七十七 感情經歷過後,有時也像一切尚未開始,哪怕一去多年,哪怕我們都老得走不動路
2005…09…21 12:14
(9月21日 郭襄)
潤兒回家見父母,並拿些東西。
照顧躺在這裡的Papa的任務,交給了我。
給他洗臉,給他擦身,觀察著每個吊瓶滴盡的時間……我把他當做熟睡的病人。或許我沒有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