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三十歲了仍然沒有結婚,在我的周圍,已經成為普遍的白領女性現象。在北京,好幾個公園專門彙集了我們的父親母親,只為在集市一樣的公開場所裡,為自己大齡的子女“配種”。
感情經歷過後,有時也像一切尚未開始,哪怕一去多年,哪怕我們都老得走不動路。我抬頭看著一動不動的他,問:“是吧?”
我距離上天牽動的那種真情最近的時候,在十七歲那年的冬天。
相約去登大雪飄飛的西山,一行八人。南方的孩子很少見到大雪,一進山裡就忘掉了一切,盡情揮霍著平日考試夾縫裡剩下的些許快樂。當水變成雪和冰,就不單單只是柔弱的性情與流走的時間,還能記下我們那些個在冰冷的日子裡點燃的青春。
一路上無憂無慮,早早地登上一座山峰旁的臺地,訂好了房間,大家期待著晚上在雪地裡燃起的篝火與野味的燒烤。迎著風,我站在峭壁的頂上,遠遠看著一座小山頭上立著一座被積雪壓了一半的寺廟,雲遮霧繞。哇,真是仙境也。我問他們,有誰願意跟我造訪那深山佛國,竟然無人響應。正在無趣間,剛好一回頭,他從房間裡最後一個走出來,說:“我去。”
遠遠看清楚過去的一條小路,我們飛也似的衝下山去。沒到一個小時,已經進得這遠山孤寺。推門進去,只有兩三僧人,正在堂前各自掃地,並不對我們的造訪表露半點驚訝。下午難得的晴空,除卻零星鳥叫與掃地聲音,一切靜得出奇。他拍拍我肩膀,示意我看一塊半老的石碑:
塵白浪兩茫茫,
紅忍辱柔和是妙方;
到處隨緣延歲月,
終身安分度時光。
後面的幾句平鋪無奇,每每需要查詢才能記得
是第一句“紅塵白浪兩茫茫”卻如針一般刺進了我的心裡,再不可能忘記。他讓我看的,正是這一句似空似色的偈子。人
處,不知道看透,
所謂看破,不想改變,也不期待選擇。
入殿拜了佛像,我們漫步出寺,開始登山。漸遠的小廟,今生也就這一次會面了。我一邊想,一邊走著。不多會,冷風漸起,大雪紛飛,直叫人睜不開眼。走著走著,我不由放慢腳步,害怕起來。他在前面感受到了,停下來,等我慢慢靠近,一把拉著我手,在雪片落下的縫隙裡,穿梭行走。在那個年代,男生拉上女生的手已是非常出格的事。而在這深山中,情急之下,自然顧不得這麼多了。我跟在後面,手裡已被捏出了汗,卻在暗自祈禱,讓這段路越走越長。
七十八 神沒有安排我遇見別人,我一輩子只遇見過一個人
2005…09…22 19:32
(9月22日 潤兒)
非常有規律的敲門聲突兀響起。我詫異於小區的遠端服務並沒有事先知會,起身將眼淚擦拭,平靜了一下,走去開啟厚重的木門,卻發現是廖哥哥斜倚在門側。面對他的冒失,我的眼神中明顯有了一份責備。
他沒有看我,自顧自地走進來,“哈哈,這房子陳設很有風格,是伯母的建議嗎?”
“不是,媽媽沒有來過。”
他走到梯几旁,一側由鋼珠串起的螺紋長簾,在他的手指間傾瀉而出,交相碰撞出一片金屬的脆響,“噢,那麼是你嗎,潤兒?”
“不是,這套房子並不是父母的產業。”
他仔細地看了看我,然後,半靠在淺米色的沙發上坐下來,將腿放在幾塌上。上面有一尊黃|色琉璃做的燭託佛指,燦然生輝。他拿起來輕敲幾下,“想知道我是用什麼辦法上來的嗎?”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你這種做法並不贊同。”
“噢?”
“對於你來講,這是屬於我的個人空間,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