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眸色沉了下來。他側頭向身後那兩個同樣看愣住的人修斥道:“發什麼呆!?還不快到後面跟上!”
“啊?……哦哦!”隨行的人修們反應過來,連忙跑到宋烜身後,排出一副前後夾擊的陣勢。
宋烜看也未看他們,目光直視著前方,坦然無比。
他兩手微握成拳,垂於胸前。沉重的鐵鏈不時噹啷相擊,卻影響不到他一般,步伐依然沉穩有力。
也許他該怕。
畢竟他在奔赴刑場。
但若沒有魔法,他也不會怕。
修仙者的一生,興許很長。
換之人類的一生,興許很短。
但他足以做到——
生死不畏。
——
行刑臺下被各路人修魔修妖修圍得水洩不通,他們緊緊盯住被夾在幾人中間向這裡走來的宋烜,面上的表情肅穆沉靜,眼神卻興奮又仇恨。
還從未有哪一次行刑的場面像這樣,氣氛詭異,卻又排場浩大。
領頭的那個人修也是個和宋烜有仇的,他側目看向宋烜,目光故意在他的手銬上停留了幾秒,語氣帶著微嘲:“邪尊大人,您還有什麼遺言未說嗎?”
他在說話的間隙施了個擴音的法術,因為場面過於寂靜,這聲音的效果擴大了不止幾倍,在空蕩蕩的上空中幾番迴響著。
許多不太友好的目光,更加迫切的盯住了宋烜。
宋烜面不改色,微微頷首。
“無。”
他的聲音比之面色,還要為冷。
臺下臺上,各族修者都不由微微一愣。
死到臨頭了,居然還如此囂張!
這大約是所有修士此時的心聲了。
邢臺上方平行擺放著三張精緻華美的座椅,上面各坐一位,由左至右分次是人修、妖修、魔修。這種刑法幾萬年沒有動用過了,一用就用到了一個與三族都有仇的人身上,因此各族都選舉出了一個代表來處理這件事。
人修的代表——一個捋著白色長鬚的老頭,當場便怒氣沖天的一拍椅把,呵道:“上了刑場還如此囂張!刑管來,鎖神魂!”
刑管算是一個家族,歷代下來都是幹著鎖死犯神魂這麼個缺德差事。也就是因為他們乾的這事太損,每代幾乎都沒有人可以活過一千年——哪怕他們的修為再怎麼高深。
也不是沒有刑管的後代想要脫離這種詛咒,不當下一任刑管。可偏偏邪了門了,不管他們最初選擇的職業是什麼,最後兜兜轉轉,必然還會成為一個刑管。
那一份鎖人神魂的功法有後代試圖交出去,可那些外修士們看了之後總是一頭霧水,看不見上面的任何內容。
久而久之,刑管家族也就絕望了,認命了。
這一代的刑管是個人修和妖修的混血,年紀還很輕,臉蛋白白淨淨。
他拿著特製的捆仙索走到宋烜跟前,聲音平靜:“得罪了。”
宋烜面色毫無波瀾的將雙手遞上前,“請。”
捆仙索按例是要捆在犯人雙手處,都說十指連心,順著雙手刑管才較容易將神魂縛住。
而在那之前,手銬自然是要卸下的。
宋烜之前元氣大傷,幾乎整個修仙界都知道。此時現場又有這麼多的修士在場,所以大家倒都不怎麼擔心卸下他的手銬會出什麼么蛾子。
也就在刑管拿下宋烜手銬的下一秒,異變突起——
他身上猛然爆裂出了巨大的靈力威壓,刑管一瞬被壓制得動彈不得,表情空白的怔住,宋烜神情冷肅,猛然一腳橫掃,腳上的鐵鏈一瞬纏上刑管的脖頸,咔嚓一扭,隨即帶著鐵鏈和刑管的身體砰然落地。
刑管的身體砸在地上時,表情仍然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