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二個、第三個?”
“不只。”他的黑眸斂了斂。
黑浩憶起往事,劍眉問擰成緊結,這是沈寧熙頭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神情,她一直以為他是愛笑的,也一直以為他臉上的笑容八成是打上石膏,堅固得敲不碎、打不破,此刻她才感覺到他……也是有情緒的人。
擰起眉,是因為不悅還是痛苦?沈寧熙很難去猜測。
“改造出這麼多老鼠做什麼?統治全世界嗎?”那用老鼠大軍也太辛苦一點了吧,還下如將時間拿去開發生物武器比較快。
“老鼠只有我一個,其它人不是,因為我是頭一個實驗品,所以他們只敢用繁殖力、生命力強的老鼠來試。”
“他們是誰?”沈寧熙抓住了重點。
黑浩一靜,並下是下願向她吐實,他連身分都願意讓她知道了,再隱瞞什麼都太嫌矯情,只是他在思索著該如何回答。
“……偏執的研究狂魔。”終於,他決定了答案。
“我懂了,就像有人終其一生去研究複製人一樣,對國家對社會沒有實質上的貢獻和幫助,但還是願意花下大把大把的金錢去鑽研,你所謂的他們也是偏像於這類的人吧?”
黑浩苦笑,“他們……想證明,自己是上帝。”以為物種是可以由人手捏造形體,任他們捏扁搓圓。
“那麼他們在實驗成功之後將你放出來了?”她還以為這類的研究物是珍貴的資產。
“不,我是逃出來的……我們。”
黑浩這時的笑容真實了些,可以想見他對於能逃出研究所是多麼高興,也不難猜想他在研究所的生活稱下上幸福美滿,所以才會如此渴望自由。
沈寧熙又想到了矛盾之處,“既然逃了出來,你為什麼要自殺尋短?”逃出了生天,不是應該更努力活下去嗎?否則逃不逃根本沒有任何差別呀。
“我自卑。”他的回答一如那天在石堤上的答案,只是這回沈寧熙明白了他所謂自卑的模樣並不是指現在人模人樣的他,而是身體裡另一個基因所帶來的變化。
黑浩坐在老舊沙發上,右手橕在下顎邊緣,長指靠著薄唇,半擋去了好看的唇形,突地,他念頭一動,高大的身影消失,沙發椅上還殘留著原先人形重量的痕跡,而同樣的地方只剩一隻垂頭喪氣的小灰鼠及一條被單。
“我身體裡潛在著這麼令人厭惡的生物,思心、骯髒、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伸出了短短的鼠手,在燈光下拉出的鼠形陰影不及一個人的巴掌大。
“擁有這麼可恥的模樣,我覺得……還是死了的好。”
沈寧熙嘴裡吐不出任何一個安慰的字眼,因為她太清楚那種浮現在腦於裡“還是死了的好”的想法,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找到存活下來的勇氣和動力,幸運的人,有著牽絆的親人及劫舍下下的眷戀;不幸運的人,在盲目尋找摸索之後仍只是盲目,誰能告訴他們該怎麼樣呢?
她是無法體會他對自己特殊的體質有著怎生的掙扎,畢竟若非當事人是絕對無法瞭解,若是硬要表現出同情或是寬心接受,那太虛偽了,她做不來,她無權干涉他求生求死,就像她也排斥別人對她的悲觀多加評論。
“我們在研究所裡學到的,只是如何成為一個聽話順從的廢物,逃離開了那裡,以為人生就此改觀,沒想到要面臨的世界竟然是那麼陌生。”
從孤兒院被領養,本以為迎接他們的會是一個和樂完整的家族,誰知道踩進去的,卻是一處牢籠,在那裡,他們不過是實驗用的白老鼠,沒有人權,不能隨意鬧脾氣要任性,否則動輒就是電擊棒伺候,明明是可以溝通的人類,“他們”卻寧可用對待動物的方式對待他們,只為了將他們訓練成只聽話而下敢反抗的實驗動物。
而逃離了豐籠,才發現……外